距离上次苏代去文津殿已过去十日了。
“娘娘,陛下今夜歇在了华音殿。”珧芷挑起珠帘匆匆而入。苏代眸色微微一动,却漫不经心的答道:“同本宫说这个做什么?”
珧芷张了张唇,半日才轻声劝道:“奴婢也知晓娘娘心里难受,可娘娘如今毕竟是陛下的后妃,娘娘是至孝之人,陛下也看在眼里。娘娘既然已经问过陛下,也就是了,万万不好因此就生分了去。”
苏代垂眸,神色静默瞧不出情绪,她自然知道珧芷的意思,她现在已经不是乌珠尔沁的公主,万事还得以大楚为先,她既已进宫,便是一生。倘若荣秉烨就此弃她而去,他依然可以坐拥三千佳丽,而她却只能守在这寂寥的深宫。
珧芷见苏代不语,遂不再开口,只是眸中满是忧心。
一声惊雷划破天际,原本有些暗沉的栖鸾殿竟被照的亮如白昼,只是一瞬,栖鸾殿又恢复了原先的昏暗。
苏代被吓了一跳,只见殿外霎时已下起瓢泼大雨,她缓缓走至雕花窗前向外头看去,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沿上,潮湿的气味顺着雕花窗飘进屋内,珧芷见状,忙上前欲关上雕花窗,苏代淡淡开口道:“开着吧,不必关了。”珧芷欲言又止,最终只得站在一旁。
苏代临窗而立,将手微微探出窗口,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掌心,水滴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滑落,跳跃的雨滴也打湿了她的衣袖。她何尝不知自己是任性了,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在气什么,是气荣秉烨不出兵增援乌珠尔沁,还是气在他心里天下比自己更重要。
赛罕提着食盒从殿外进来,身上的衣裙被雨水打湿了不少,珧芷见状,忙上前提过她手中的食盒,轻声道:“这里我伺候着,你去换件衣裳吧,别着凉了。”赛罕微微颔首,瞧了瞧静默而立的苏代,压低声音道:“娘娘心里还是不痛快?”珧芷捏了捏赛罕的手,二人隐至殿外的廊下,这才开口道:“娘娘心里有结,不解开便是这样。”
赛罕瞧着廊下如注的雨水,顿了一会儿才道:“陛下已经十日不曾来栖鸾殿了,外头的闲言碎语传的越来越厉害了。方才我去取晚膳回来,便听见那几个厨娘在嚼舌根,说娘娘已经失势了,见我去了,也不似平日的殷勤。”
珧芷轻叹了口气:“宫中一向如此,见风使舵的小人比比皆是。”赛罕低着头看着自己湿透的绣鞋:“我怕娘娘伤心。”珧芷轻轻拍了拍赛罕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会的,陛下待娘娘极为不同。”此言一出,二人心中都知是宽慰之词,帝王圣眷本身就说不准。
赛罕扯了个微笑:“你快去伺候娘娘用膳吧,我去换个衣裳。”
珧芷应声,提着食盒走进殿内,瞧见苏代依然怔怔的站在窗前,遂笑着道:“娘娘,用晚膳吧。”
苏代回眸,瞧见桌上摆着的饭菜,心中一阵乏味,淡淡说道:“撤了吧。”
珧芷一怔,盛汤的手也顿住了:“娘娘这两日膳食也用的少,这身子怎能受得住,多少还是用点吧。”苏代转身走回梳洗架旁,拿了帕子试了试手上的雨水,眸中度了层寂寥的光:“我想歇下了。”珧芷听闻苏代连自谓都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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