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职。
时间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日色渐渐短了起来,太阳也不似以前那般灼人,庭院中的百日红似乎已到了百日之期,相较于前些日子,粉紫色的花朵也开始渐渐蔫了,残阳之下,和风微微吹来,也不再如以往的炎热,栖鸾殿已不再需要从司计司起冰来奉着,殿门上的湘妃竹帘也被珧芷撤了下来。
苏代凝眸望着西方天际的斜阳,通红的如同火一般燃烧着天际的霞彩,像极了她儿时在乌珠尔沁策马时的日色,耳边是珧芷满是笑意的声音,“陛下已经下旨,十日后便启程回璃宫。”
这便要回去了,她来大楚这些日子,不多不少,玉华台和璃宫正好对半。
“娘娘,陛下今晚歇在了华音殿。”赛罕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苏代闻言,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不禁想起日前江宓对自己说的话,“凝妃明幽澜,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在你进宫前,她明幽澜便是璃宫里开得最盛的花,也是最明艳动人的花,艳压群芳,冠绝六宫。众人皆道她美,美得不可方物,可我却知道她是个自带毒刺的蛇蝎美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她绝不会手软,任你是她从小的手帕交,还是对她有恩之人。只要她盯上了,她的毒刺便会慢慢刺进你的心,叫你生不如死。”
江宓似是和凝妃有过节一样,可她冷笑之余却并未告诉自己。
若说凝妃是蛇蝎美人,那贤贵妃是什么?苏代不禁轻笑一声,这个问题她不知答案,她还不了解贤贵妃,可她了解如贤贵妃一般的大妃,是不是位高者都会粉饰自己?生怕旁人道自己不贤淑?
“珧芷,陛下为何没有皇后?”突然思及后宫最高位阶的是贤贵妃,可独独没有皇后。
珧芷沉吟道:“十年前,先皇后薨逝后,陛下再没封后。”
苏代有些讶然,据她所知,大楚极重视这个,如同国不可一日无帝一样,后宫亦不可无后,若是荣秉烨顶着压力不再封后,要麽他便是对先皇后用情极深,还能有其他?想到这里,苏代心间像是被蒙了一层厚厚的布,阴郁不止,“那先皇后为何薨逝?”
珧芷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陛下不准议论先皇后,娘娘还是进殿再说吧。”
也好,隔墙有耳,苏代微微颔首,随着珧芷进了殿内。
殿内随着日暮西沉,逐渐有些昏暗,残阳的余晖斜斜的照射在地上,朦朦胧胧的感觉叫人见不真切。珧芷忙点了灯,她和赛罕一起点了好几盏灯,一时间,殿内又是亮亮堂堂的。
“先皇后是生汝宁帝姬的时候血崩了,拼死生下了汝宁帝姬后便薨了。听说陛下那时封锁了永宁宫上下,后来又先后处死了贞妃和惠昭仪,再后来,陛下便再也没有立后,听闻那时有些朝臣想拥立贤贵妃为后,陛下发怒令他们跪在清心殿前整整三天三夜,贤贵妃也被冷落了许久,久到再无人敢提立后之事,所以后位一直空悬,奴婢也是进宫后听宫里有些年头的嬷嬷说的。”珧芷一边回忆,一面小心翼翼道。
这么说先皇后并非真的难产死了,而是有人动的手脚?苏代不禁觉得一阵寒意袭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普通的妃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