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春水,沿岸的垂柳只有些许绿意,红尾游鱼成群结伴的游过,乍暖还寒之际却万物复苏。
苏代沿着湖边缓缓而行,耳边是赛罕欢快的笑声。
“赛罕,这才是早春,宫后苑大部分的花还和你一样缩着脖子呢。”苏代瞧着雀跃的赛罕,笑意盈盈道。
赛罕赧然嗔道:“奴婢哪里就缩着脖子了。”
“三月初,迎春花该是开了。”苏代轻声喃喃道。
赛罕没有听清苏代的轻声细语,不禁问道:“小主方才说什么?”
苏代微微一笑:“迎春花开了,你不是要看花麽,循着这条小径,就是迎春花开的地方了。”
赛罕欢快的笑了,连声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苏代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唇角似笑非笑,腰间压着裙摆的环佩在行走间发出瑽瑢的响声,她仿佛又忆起曾是懿妃的那段时光,前呼后拥,绫罗锦衣,珠翠如云,那时她的腰间也系了一条行走时便会发出响声的环佩,叮叮当当的,走到何处都在提醒旁人懿妃来了。
小径是各色卵石铺成,不同颜色的卵石勾画出一副长长的春景图,路旁迎春花枝低垂,那一条条新绿色的嫩枝交错重叠,如弯月似的弧度上缀满了一簇簇金黄。新生的花蕊仿佛一只只黄粉蝶的翅翼,轻薄如莎,在初春阳光的照射下,开得楚楚动人,那么惹人爱怜,微风轻拂下,那黄粉蝶似的迎春花竟似要振翅飞去了。
远远似有脚步攒动之声,隐有女子娇笑声传来,如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什么人在笑?”赛罕也听见了笑声,不由低声咕哝着,“这般肆意。”
苏代微微一笑,不语,只是缓缓往前走。
迎面而来一宫装女子,周围簇拥着好些个宫女太监,女子唇角半扬着肆意的笑意,满头珠翠晃得人眼晕,身上披着的是火红狐狸毛斗篷,织锦的缎面映衬着火红的狐狸毛,竟衬得她整个人恍如一朵开的肆意的月月红,她五官生得并不算美,可神采之间却张扬无比,像极了一个人。
“前头是何人?为何见到美人小主还不行礼!”女子身边的宫女皱着眉头嚷道。
苏代淡淡一笑,是宜常在,不过三日前才被晋了美人,可架子十足,颐指气使的十分熟稔。她淡笑的瞥了眼宜美人满头的珠翠,竟是超乎了她此时位份,看来他还真是宠她。
赛罕嗤笑一声,半睨着眼睛不屑道:“我当是哪位娘娘呢,原来不过是个美人,竟然还想让我家小主行礼,真是美得你!”
那小宫女气极,伸手指着赛罕,脸涨得通红:“你!”
“指什么指!没学过宫规麽!”赛罕白了她一眼,言语间不客气的说道。
宜美人唇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只是眸如秋霜,她莲步款款的走向苏代,“你便是那个失宠的静嫔?”
苏代淡淡笑着:“是我。”
“她们都说我长得像你,今日一见确实不假。”宜美人踩了高底绣鞋,站在苏代面前,比她要高上半个头,只见宜美人睥晲着她,忽然,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际,她一巴掌扇了过去,她手上戴了錾花翡翠护甲套,一耳光下来,苏代脸上顿时被划了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从血口子里缓缓流出。
赛罕都被吓傻了,只是怔怔地瞧着苏代。
宜美人这才肆意一笑,傲然的睨着苏代:“可我不想像你,你瞧,这下便不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