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春末,未央宫原本盛放的杏花渐渐入了颓唐之势。温和的风轻轻吹过,恍如下了一阵漫天飞舞的杏花雨。白中透着粉红的杏花瓣,像少女脸上擦过的胭脂一样,烂漫似雪,霞光四溢。
从前在乌珠尔沁的草原上,不曾见过这般肆意盛放的杏花,娜仁托娅更是不知自己对杏花粉过敏,来了未央宫几回,回去身上都起了小红点,惹得她再也不敢在杏花花期时来未央宫了。
苏代也因此偷得好些清闲日子,赛罕还笑着道:“从前竟是不知丽容华对杏花粉过敏。”
苏代也笑了:“若是早知道,我定是让宫里莳花的宫女想法子给我把花期留长了。”
不过话是如此,苏代还是遣了折颜去探望了一番,送了好些东西过去,连赛罕都看不过眼了,“丽容华从前在乌珠尔沁时没少欺负过娘娘,可娘娘如今还以德报怨,对她这么好。”
苏代微微一笑:“这不是以德报怨,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明面上的,该做还是要做。”
自从和赵念绾结成同盟后,她也会时不时带了尧安帝姬来未央宫看苏代,苏代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名义上的义女。
春末,宫后苑的花都开得差不多了,花期短的已经渐渐卷了蕊,不复盛极一时繁华烂漫。
荣妧被嬷嬷抱着,乌亮乌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走在前头的赵念绾,苏代见状,微微一笑道:“尧安纵使被奶嬷嬷带着,还要看着你在她面前才行,不然又得哭闹一番。”
赵念绾走在苏代身侧,回眸对着荣妧笑了笑,荣妧立刻咯咯的笑出了声,“妧儿出生时受了不少苦,此前有几回高烧不退,嫔妾心里急得不行,幸得菩萨保佑,妧儿才能安稳的在嫔妾身边。”
宫后苑的石子路两侧皆长了不少低矮的莪术,比不上魏紫姚黄的雍容端方,更没有芍药的娴静,星星点点的密布在翠绿中,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娘娘近来可否听见了一桩趣事儿?”
苏代挑眉笑了笑:“不知是何趣事儿,本宫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贵人不妨说一说。”
“娘娘是不好争斗罢了。”赵念绾低眉浅笑道,“听闻前晚子时左右,永宁宫里传来一阵歌声,所唱的词曲正是先皇后所作的《金陵月》,后有值夜内侍过去一看,永宁宫里并无一人。”
宫里向来不缺怪力乱神之事,追根究底,大抵是人为。
苏代笑了笑,站在湖边,轻轻捻起手中的鱼食撒入水中,引得一群红尾游鱼争相曳尾而来,“宫中奇异之事向来繁多,尤其是那些久久无人居住的宫殿。”
“这两日宫里皆在传闻是先皇后回来了,毕竟那首《金陵月》是先皇后初进王府时所作,知晓曲谱的人少之又少,不知娘娘以为如何?”赵念绾垂眸瞧着水中的倒影,忽而游过一尾红鱼,漾起一圈圈涟漪。
“先皇后都故去十年了,若论大楚的佛法来讲,她也该去寻个好去处了。”苏代唇角还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宫里争宠的手段向来不少,也不乏有一两个妄想以先皇后之名得到陛下恩宠的,可先皇后在陛下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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