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代赶到兰若轩时,兰若轩小小的院子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
屋内时不时走出端着水盆的小宫女,盆中的水早已变成了血红色,苏代见状,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小太监通传后,苏代才进了屋内,荣秉烨正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椅上,他瞧见苏代进来,神色有些复杂,终是没有说话。
娜仁托娅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双肩止不住的颤抖,半点没了往日的娇纵。
苏代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可她还是在娜仁托娅身旁缓缓蹲下身,声音里满是忧虑:“妹妹怎么这般莽撞。”苏代平视着娜仁托娅,在只有她看见的角度里,眸中的讥讽尽显。
娜仁托娅一张俏脸上泪痕斑驳,可眸中却恨意灼灼:“是你!是你设计我,你知道我定是要抢了你的东西,所以你故意设计我!”
苏代缓缓起身,脸上的忧虑不复,眸中满是凌厉的寒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宫何曾设计过你?御骥司是你自己要去的,纤离也是你挑的,长兴街更是你自己骑着马跑过去的,如何就成了本宫设计你的了?若说设计,本宫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丽容华,你说是擦了本宫送去的鹅梨膏才过敏的,不知当时诊治的是哪位太医?医术这般高明,容华脸上红肿的厉害,怎么不到两三日就能侍寝了?脸上更是吹弹可破,未留下半点痕迹?”
娜仁托娅浑身猛地一颤,结结巴巴道:“是哪位太医诊治关你什么事?你在鹅梨膏中加了杏花粉已是不争的事实,陛下也已论处了你宫婢的罪……”
未待她说完,荣秉烨已是怒喝一声:“住口!”
娜仁托娅被他的怒斥吓得怔在了原地,双唇不住的颤抖着,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贤贵妃见状,上前劝道:“陛下莫要动怒,丽容华还是孩子心性,她和臣妾说是因为马突然发疯了,丽容华一时没能控制得住,这才跑出了御骥司,惊到了叶才人。”苏代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贤贵妃真是会说话,看来娜仁托娅这些日子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荣秉烨眸底寒光熠熠,左手紧紧地握成拳,贤贵妃话音刚落,他便厉声斥道:“她控制不住?乌珠尔沁的公主连一匹性子温顺的马都控制不住?究竟是她无知,还是有意在戏弄朕?”
贤贵妃见他气恼,忙屈膝道:“臣妾失察。”
就在此时,屋内走出一个小宫女,低声道:“启禀陛下,小主醒了。”
荣秉烨一听,顾不得跪在地上的娜仁托娅,忙起身进了屋内,贤贵妃跟着也进了内室。
娜仁托娅怔怔的瘫在地上,嗫嚅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苏代端方的站着,眸底溢满了轻蔑,她缓缓的坐了下来,娜仁托娅狠厉的目光久久盯着她,她轻笑一声:“一年未见,本宫还以为你能和以前不一样,原来还是本宫多想了。”
娜仁托娅心底蔓延着恨意,恶狠狠的瞪了眼苏代:“你装的!你是装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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