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津殿,桓谙其低头侍立一旁,荣秉烨看完手中的折子,笑着对荣笙道:“乃蛮部将于今年十月抵京,他们想要替乃蛮部汗王的儿子伊勒德求亲,你可有好的人选?”
荣笙微微笑道:“大楚的帝姬身份尊贵,岂是他小小一个部落之子能匹配的。”
这话说到了荣秉烨心里,大楚是强国,乃蛮部虽然在军事上势力雄厚,可毕竟是蛮夷部落,他自持大楚文化深厚,若真让帝姬嫁过去,他心里确实是不愿的。
“更何况,诸位妹妹还小,最大的汝宁,现年不过十一岁,还未到金钗之年,乃蛮部汗王之子伊勒德已经快及弱冠,婚事在即,却也不好叫他再等四年。”荣笙唇角牵起三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缓缓说道。
“嗯,朕也是这个意思。”
“儿臣是想,可以从宗室营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温婉贤淑的宗姬或是族姬,加封为帝姬,养在后宫妃嫔的膝下,也算是不辱没了乃蛮部汗王之子。”
“可有合适人选?”荣秉烨沉吟一番,缓缓道。
“儿臣观察过了,听闻适龄且贤良淑德的宗姬有穆亲王之女新平宗姬、瑞康王之女钟秀宗姬、端郡王之女福泽族姬、秦郡王之女芜阳族姬和敏郡王之女佳祥族姬。”
荣秉烨听了,微微颔首道:“你这些天将她们几人的详情整理出来,预备朕过目。”
“是,儿臣遵命。”荣笙徐徐拱手行礼道。
荣秉烨大手一挥,不甚在意道:“那你就先退下吧。”
“是。”荣笙正要起身告退,忽而想到了什么,遂驻足,有些犹豫道:“父皇,昨日懿妃之事。”
荣秉烨抬眸看他,笑了笑道:“闹剧一场,为何询问此事?”
荣笙心中长舒一口气,亦笑道:“昨日之事传遍了玉华台,儿臣便想着问问父皇,懿妃娘娘没事就好。父皇保重龙体为重,儿臣先行告退。”说完,微微行了个礼,缓缓退出殿外。
太子走后,桓谙其低头笑了笑道:“行宫没有璃宫大,些许小事不出片刻便能传遍了。”
荣秉烨想起昨日苏代使小性子一个人在玉华台乱晃,最后竟还迷了路,心里一阵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便是怜惜。
“桓谙其,你说昨日懿妃为何要使小性子?是朕太宠她了,反倒让她任意妄为了?”
桓谙其知晓荣秉烨这样讲并非是怪懿妃,倘若他顺着话往下讲才是不对,跟了荣秉烨这么多年,他自然知晓荣秉烨是什么意思,遂赔笑着说道:“懿妃娘娘年纪还小,心中又在乎陛下,自然就小孩子心性了。比起旁的妃嫔,陛下不是更喜欢这样的懿妃娘娘吗?”
最后一句反问,倒是让荣秉烨笑着看向桓谙其:“朕问你,你倒是反问起朕来了。”
桓谙其笑眯眯的说道:“不敢不敢,陛下虽是问奴才,可陛下心底早有了答案,奴才愚笨,哪能猜中陛下心中所想。”
“你这张嘴是愈发的刁了。”荣秉烨笑着指了指他,不住的摇头,想起昨晚的事,虽是懿妃不对,可他却是着实舍不得斥责她,迟迟怀不上孩子,想必她心中也难受,是他没能保护好她,如今却让她平白尝受这苦楚。
“桓谙其,去将陈文远叫来。”灼灼的身子一向是他调理的,难道真因为此前枕中的麝香伤了身子,再不得有孕了?
桓谙其应声而下,不多时,便带着陈文远回到了文津殿。
“微臣参见陛下。”陈文远一进殿门,便拱手行礼道。
荣秉烨摆了摆手,缓缓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
“今日找爱卿过来,是有一事询问。”荣秉烨示意桓谙其将殿门关上,驱散殿中侍奉的其他宫人。
“陛下请讲,微臣一定知无不言。”陈文远虽疑心为何驱散宫人,但宫闱秘辛他向来知晓不少,大抵是和虎狼之药有关,只是不知这回是和哪位妃子有关。
荣秉烨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朕让你调理懿妃的身体,现如今如何了?”
原来是这件事,陈文远心一定,笑着道:“启禀陛下,懿妃娘娘的身子已经恢复,一个月前调理的汤药就已经断了。”
荣秉烨不禁喜上眉梢,笑着道:“果真麽。”
“是,娘娘身子已经好全,陛下不必忧心了。”陈文远开口道。
既然是这样,灼灼也该知道才是,那为何她还是愁眉不展的,想到这里,荣秉烨不禁出声问道:“懿妃可知晓此事?”
“启禀陛下,懿妃娘娘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
“哦,这样,你先退下吧。”荣秉烨若有所思的说道。
待陈文远走后,桓谙其才缓缓道:“陛下,方才灵顺仪遣人过来,说是身子不舒服,想让陛下去瞧瞧。”
荣秉烨神色有些不霁,沉声道:“有病就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桓谙其低头答应一声:“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去栖鸾殿。”
“是。”
栖鸾殿里,折颜接过苏代手中的药碗,笑着缓缓道:“方才娘娘未醒时,韶婕妤娘娘遣了人过来问了,奴婢告诉来人一切安好。”
苏代微微点了点头:“昨夜就该去知会宓姐姐的,倒是叫她担心了。”
折颜接过药碗放在桌上,便上前伺候苏代起身,手执象牙梳篦轻轻替她梳着三千青丝,抬眸瞧见镜中女子白里透红的脸颊,不禁笑道:“娘娘这些日子睡得好,气色也变好了。”
苏代含笑道:“是,自打来了玉华台便不曾梦魇……”她的话音突然顿在了一半,眸底的笑意瞬间退散,风华绝代的脸上像结了层浮冰,是了,她自打来了玉华台就不曾做过噩梦了,而她又是从何时开始做噩梦的呢!
折颜瞧见她面上像蒙了层秋霜,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联想她未曾说完的话,顿时脸色一变,“未央宫有问题!”
未央宫里出了问题,有人要害她,可是自从她来了玉华台,就不曾让那人有得手的机会了,也就是说问题出在了器物上,而非膳食上。
“娘娘的膳食一向是小厨房做的,理应不会是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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