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枫儿被留在了她身边,贴身伺候她。
苏代坐在罗汉床上,淡淡的瞧着枫儿忙里忙外的,她唇角牵起一丝讥讽:“本宫早该猜到是你的,除了你,旁人也进不了本宫的内室。”自打心比天高的馨儿被处置后,枫儿便被她提到了身边伺候,做些不要紧的杂事。
“奴婢不过是奉命行事。”枫儿停下手中的事,抬眸看着她,一脸恭敬道。
“哼,好一个奉命行事!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在本宫宫里做事,却出卖本宫!”苏代冷哼一声,眸光冷冽的睨着枫儿。
枫儿脸上倒是没有半点惧色,而恭敬的对着她一行礼道:“奴婢是伺候娘娘,可这阖宫皆是陛下的,大楚更皆是陛下的子民。”
“真是一张巧嘴。”苏代轻笑一声,“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这般伶俐。”
“娘娘谬赞了。”枫儿不卑不亢的低眸道,说完拿着手中的拂尘掸去窗棂上的浮尘。
懿妃被看管起来的消息像是被一阵风刮去了玉华台的各个角落,一夜之间,阖宫都知道了此事。
当利德润带着栖鸾殿被严禁出入的消息回到流霜馆时,江宓正和赵念绾在屋中教荣妧坐着,她软哒哒像面团一样的身子怎么也坐不起来,刚一坐正,便又歪在了罗汉床上。
“娘娘,出事了。”利德润走进门,低声道。
江宓微微蹙了蹙眉,抬眸问道:“出什么事了?”
“栖鸾殿被看起来了,院门口站着两个侍卫,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也进不去。”利德润顿了顿又道,“听说从前伺候懿妃娘娘的宫人皆被换了。”
江宓大惊,和赵念绾对视了一眼问道:“折颜和华清也被换了?”
“是,全都被换了。”
“可知道是因为何事?”代儿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间就宫门锁闭,不得出入,连身边伺候的人也被换了?
“奴才方才出去打探时,没有半点消息漏出来。”
“那你可知折颜和华清被带去了哪里?”
利德润摇了摇头道:“奴才不知。”
江宓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半,她缓缓倚在罗汉床上,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新的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是。”利德润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赵念绾见状,将荣秉烨从罗汉床上抱起递给一旁的嬷嬷,轻声道:“尧安困了,带着帝姬到暖阁中去睡吧。”
待屋中所有人都退散后,赵念绾才缓缓开口道:“婕妤莫慌,现在虽然只知晓懿妃娘娘被看管起来,可这却不全是坏消息。”
“你有何想法?”江宓抬眸望向她。
赵念绾沉吟片刻,才轻声道:“上一回妃嫔被这样看起来,是梁顺仪的时候。可梁顺仪当时被看管起来,是因为在她屋中发现了巫蛊小人。”
“难道又有人陷害代儿?”
“也许,若是懿妃娘娘此次犯的事和梁顺仪类比的话,可陛下却并未将她降位,依旧还是妃位,封号也没有褫夺,这说明什么?”
江宓瞬间明白了:“陛下心里还惦记着代儿。”
“这是好事不是吗?”赵念绾微微一笑道,只要陛下心里还挂念着懿妃,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巫蛊之祸已经有了一次,任幕后之人再愚笨,也不可能还会再用一次。”所以就更不可能是这类株连的大罪了。
江宓听了赵念绾的话,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明折颜和华清被关在了什么地方,他们俩中肯定有人知道代儿是因为何事被看起来的。”说完,只听她低声唤了声,“苎儿。”
苎儿从外室进来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查查,看是否有人知晓折颜和华清的去向。”
“是。”
赵念绾想了想道:“或许可以直接去问桓总管。”
是了,赵念绾能想到的事,桓谙其未必想不到,既然他能想到,他必然知道苏代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加之苏代一向和桓谙其交好,这个人情,想必他会卖的。
“对,你去问问桓谙其,看他是否知道。不止这些,若是能探听到代儿是因为何事被看起来的,也一并问了。”江宓微微颔首道。
苎儿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自打昨日栖鸾殿被看起来一事传了出去,贤贵妃和凝妃的人皆找过桓谙其,想一探究竟。
他正疲于应付这些人,意料之中的,韶婕妤身边的苎儿也来了。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给阿丑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走了。
阿丑顿时会意,上前笑嘻嘻的道:“苎儿姐姐怎么来了。”
苎儿笑着道:“前些日子有劳大总管帮了奴婢一把,不然奴婢就要挨婕妤娘娘的骂了。今日来是特意来还伞的,也是带了些点心来谢谢大总管。”前两日苎儿领了新做好的衣裳从六局回来,结果走到半路上下了大雨,正巧遇上桓谙其和阿丑,桓谙其便让阿丑将伞给了她。
阿丑笑道:“苎儿姐姐此言差矣,伞是我给的,怎么还谢师傅了。”言罢,他笑嘻嘻的接过苎儿手中的伞和点心,压低了声音道:“师傅说了,此事不便透露,不过姐姐回去告诉婕妤娘娘,让娘娘放心,懿妃娘娘在陛下心中分量极重,现在正在气头上,待过些日子便好了。”
此事关乎天家的脸面,桓谙其不敢自作主张的告诉旁人。
阿丑说完后,又扬声笑道:“苎儿姐姐放心,我一定将姐姐的谢意带给师傅。”
苎儿心中谨记江宓的吩咐,低声道:“那折颜和华清可知被关在了何处?”
阿丑又低声道:“师傅说不便透露,不过他们二人现在无恙。”说完,他又嬉皮笑脸的扬声笑道:“姐姐放心,这点心我半点也不偷吃。”
苎儿也笑道:“你若是敢偷吃,仔细下次我再也不帮你绣鞋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