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勒德眸光一暗,紧抿着薄唇不出声。
他将她缓缓放在地上,而她双眸含泪怔怔地瞧着他,“为什么?”
他的眸光深沉,神色淡漠的看着她,在她的目光中终于开口道:“娘娘受惊了。”
她整个人的血液瞬间仿佛倒流了一般,眼前的人不是她记忆中的伊勒德了,他杀伐果决,为了目的愿意牺牲一切,虽然她终于想起了他,可她和他都变了。
想到这里,苏代唇角轻轻扯了个嘲讽的微笑,抬手轻轻抹开眼角的泪水,淡淡道:“多谢也可那颜相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荣秉烨焦急的声音,“灼灼你没事吧?”
苏代缓缓转身,却意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荣秉烨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惊魂未定的说道:“幸好你没事。”他着急的模样,仿佛刚才命悬一线的是他一样。
她一阵恍惚,忘记了所有的思考,只能被他紧紧拥着,过了一会儿,荣秉烨才缓缓将她放开,对伊勒德说道:“方才真是多亏了也可那颜。”
伊勒德淡淡道:“娘娘没事就好,陛下无需客气。”
江宓焦急的说道:“陛下还是请太医来看看,虽然没被黑马踏到,可是否受到了惊吓?”
这句话提醒了荣秉烨,随侍的太医连忙上前替苏代诊了脉,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娘虽然受了点惊吓,可是并无大碍。”
这席话让荣秉烨心定了不少,回过神来,他赏了伊勒德不少东西,那匹发疯的黑马当场杖杀,而那跟在苏代身旁的四个宫女,因事发时只顾着自己逃命,亦被下令杖毙了。
一切都处理完毕,荣秉烨送苏代回了居住的卿秋阁。
“朕早先便不同意你来,今日险些发生这么大的事,幸好也可那颜救了你,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荣秉烨扶着苏代坐在罗汉床上,轻声念叨着。
苏代神思恍惚,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她一下子想起了所有有关伊勒德事,这让她一瞬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内心的感受,这一切看起来都太癫狂了。
“灼灼?”荣秉烨看出了苏代心神恍惚,像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不禁一阵怜惜,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没事了,朕在这里。”
苏代有些抵触的缓缓将他推开,荣秉烨一怔,眸子里有一丝疑惑,只听她淡淡道:“我已经好了。”
“陛下若有事就先去忙吧。”苏代微微垂下双眸,神色淡然的说道。
荣秉烨心里一阵发堵,却无可奈何,面对她的冷若冰霜,他心头的气像是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他噌的站了起来,沉声道:“朕走了。”说完,荣秉烨便拂袖而去。
他宠她,疼她,却不代表她次次这样的推开他,他都要忍下来。
他给的耐心足够多了,他原本以为她既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心里再怎么样对他不满,应该还是愿意接纳他的,可是从知道她有身孕开始,从头到尾她就不曾在意过这个孩子,更是冷漠待他。
荣秉烨冷了懿妃三四日,原本宫里的人都以为懿妃此次命悬一线,陛下理应安抚才是,怎么又冷了懿妃?难道是恼了懿妃不懂事,明明身怀皇嗣还非要随行?真是帝王的心思,难以猜透。
九成行宫里的景色比之璃宫和玉华台又有不同。
因着已是秋日,不少树木皆枯黄了枝叶,却不见半点颓然,反倒是让人觉得满园的金意,浓烈又灿烂。
桓谙其知道荣秉烨心中虽然恼了懿妃,可也只是想冷她几日,终还是要懿妃给陛下台阶下。
“陛下,奴才听闻懿妃娘娘这两日又难受了。”
荣秉烨冷哼一声道:“难受就找太医,和朕说做什么!”
桓谙其亦步亦趋的跟上他的脚步:“陛下怎么和娘娘置气,懿妃娘娘现在正在孕中,本就容易心绪不稳,更何况娘娘前两日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陛下还是多迁就娘娘才是。”
荣秉烨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不过桓谙其知道他心里是认可了的,只是还有些面子上过不去,遂打算再趁热打铁说些什么的时候。
“陛下……”桓谙其刚一出声便被荣秉烨打断了,“别出声。”
桓谙其闭了嘴,这才隐约听见周围有女子的轻声低语。
只听那声音隐隐传来,似是“信女愿意以命相抵,望长生天能保佑大楚国运昌隆,陛下福寿绵长,姐姐身体康健。”
“谁人在那里?”荣秉烨出声问道。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丁香色衣裙的女子,她满脸胆怯,一见到荣秉烨便屈膝行礼:“嫔妾拜见陛下。”
“乞颜嫔?你为何在这里?”
“嫔妾从前年少娇纵,仗着陛下的宠爱做错了不少事,实在是赧颜面圣,嫔妾心中有愧,遂在这里日日祭拜长生天,希望能庇佑陛下和姐姐。”娜仁托娅怯生生的低着头,声音里满是犹豫与愧疚。
荣秉烨长叹了一口气:“难为你有这份心,起来吧。”
游园偶遇正在替陛下祈福的乞颜嫔,连着好几日,陛下皆宿在了乞颜嫔那里。
苏代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杜若有意无意提及的,她轻轻搁下正在描摹的笔,淡淡道:“杜若,你从前可不是喜欢说闲话的人。”
杜若一阵哑然,低着头不吭声。
苏代没有理会她,见她再也不语,复又低下头执笔描摹了。
案几上摆着一根漂亮的金丝软鞭,那是折颜从随行的箱子里翻出来的。
这根金丝软鞭其实是伊勒德送她的,从前她忘记了有关伊勒德的一切,连同这根软鞭,她一直以为是父汗送她的,如今被折颜翻出来,随着她的记忆一同如乱麻一般理不顺了。
就在此时,只听门扉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苏代抬眸望去,却瞧见荣秉烨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他的身后尽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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