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难受,他高束在脑后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挣脱了束缚,慵懒的散落在身后,垂在冰冷的地面上,从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衫,此刻不但褶皱满满,更是沾染着一片片殷红的鲜血。
花月满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可哪怕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他仍旧微抬下颚,漆黑的眸凝着那像是与生俱来的精透和锐利。
四目相对,他缓缓勾了勾唇:“既是强求不如不要。”
花月满一愣,出乎意料的不敢置信。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知道脸耻为何物,他卑鄙,无耻,笑里藏刀的城府让人发指,不择手段的方式让人惊粟。
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只要胜利不顾其他的男人,竟和她说:“既是强求不如不要”。
这是想要告诉她,他终于学会尊重了她?还是他想要证明,他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
“咣当——”
靠在山洞壁的刘默缓缓倒在了地面上,尽显讥诮之美的面颊白到用惨都无法形容,光滑的额头全是冷汗,薄薄的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呵出口的凉气明显又降低了几个温度。
“刘默!”花月满再次扑了过去,看着那已经凝结到了胸口的冰碴,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刘默看着她为了自己而担心的眉眼,忍着寒冰动心的难受,勾了勾唇,轻描淡写:“没想到那几个杀手的刀竟是用铁雪寒冰铸成,凡被割伤,寒气均会入体,排除最为捷径的解决办法,就只剩下了每月月初寒气流窜时,撕开已经长好的皮肉,让寒气一点点的散出来。”
花月满双眸凝着他唇边的笑意,余光盯着那蔓延至伤口,虽在渐渐增加厚度,但却不会再延伸的冰碴,忍不住心惊肉跳:“刘默……其实你就算选择捷径,我也不会怪你的。”
一次次趁着寒气在体内叫嚣时,撕开已经长好的皮肉……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刘默颇为好笑的看着她:“花月满,我不想再亲手将你越推越远。”
花月满:“……”是真的无语问苍天。
不过他真的是在一点点的改变,虽然微乎其微,但他却做着最大的努力,虽然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却仍旧做的热火朝天。
体内流窜的寒气渐渐停息,刘默咬牙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靠在嶙峋的山洞壁里,漫不经心的打量:“现在洞外刮的是偏南风,刚好烟雾能够散出洞外,一会你继续升烟。”
花月满皱了皱眉:“你就不怕想要杀你的人再继续派杀手?”
刘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些杀手越是训练有素,那么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幕后主使便越是地位高雍,而越是地位高的人,办起事情来便越是需要特别的小心翼翼,如今是白天,虽这山偏僻,但还是会有村民上山采野菜,他若是当真想杀我于神不知鬼不觉,就不可能急于一时。”
“擅玉不看见我的尸首是绝对不会放弃寻找的。”刘默微微扬起面颊,轻轻地喘息了几口凉气,唇畔有些发干,“花月满,我绝对不会用我的性命做赌注,更不会拿着你的命当儿戏。”
他的话,让花月满联想起了昨儿个他奋不顾身保全自己的情形,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必须要承认,没有刘默就没有她。
默默地撇了撇唇,她又在火堆里添了一把枯枝,随后迈步走出了山洞,捧起了一捧相对还很干净的积雪,转身又走了回去,蹲在了刘默的身边。
“刘默,张嘴。”她说着,把手递向了他的唇边,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她实打实的解释,“你别误会,不是我想对你好,而是咱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不好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不单单是对刘默说,她也是这么告诉她自己的。
刘默在她的自我解释之中,轻轻地笑了起来,虽然眸中酿着漆黑的阴霾,但唇角却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无奈的弧度,张嘴将她捧在手心里的雪吃了个干净,柔软的舌尖似有似无的刮蹭了一下她有些湿凉的掌心。
花月满不自然的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花月满,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哪怕你不承认,但你却阻止不了你心疼我的那颗心。”
刘默的一双眼急俱穿透力,无论是什么在他的注视下都无处遁形,花月满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心慌,下意识的甩开了他的钳制,正想吼一句:“刘默你丫的自信心也太自我膨胀了吧?”
却还没等她开口,便是听闻山脚下传来一阵属于人类的高呼声:“是不是有人困在山洞里了?是采药的?还是挖野菜的?若是还能动,出来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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