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李斐点着头念,两腮鼓鼓的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和赵彦恒冷声道:“你知道我在为阿芳担心什么吗?我担心什么来什么。”
赵彦恒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就看见李斐一折身,往内室去了,两道门之间的小叶紫檀珠帘被李斐甩得晃晃荡荡。待珠帘的晃动停止了,赵彦恒才站起来跟上去,见李斐在一个戗金彩漆番莲纹小柜前找东西,赵彦恒只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有担心的事,你听听我的担心成不成?”
李斐停止了拉抽屉的动作,双目斜飞,把下巴一扬。
赵彦恒走近了,把卫王府的前程和寿春公主目前对卫王妃的不满说了,赵彦恒的内心也萦绕着卫王妃不够体贴卫王的不满,说话的语气自然带出来。
李斐静静的听着,心绪是平静了一些。她早前也说过,一个傻子身在帝王家,生活优渥,这已经比外头那些残缺的人幸运多了,然太过富贵,富贵迷人眼,犹如稚子怀金过市,亦是不幸。
李斐的口气还是有点冲:“既然你和三姐都觉得卫王妃不好,不够体贴柔意,为什么不说与父皇?”
赵彦恒含蓄的道:“卫王妃是父皇钦定的王妃,当初也是择了好几家,琢磨了很久才把她钦定出来。”
此话明白的意思,皇上是有点刚愎自用的,他为卫王找王妃,也是费了许多的心血,而且数次厚赏了曹家孙家,皇上觉得曹家孙家及卫王妃是忠心的,然后寿春公主和赵彦恒也没有什么证据的,就说卫王妃不合格,这就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了。
李斐哼出一声来,这就是天家最糟心的地方,至亲的骨肉,说句话还得敬小慎微。
“若卫王妃那人不地道,你和三姐办的这事,也不怎么地道。”李斐重重的说道。
“我不是君子,天下小人太多,只会行君子之道只能是处处碰壁。遇善与善,遇恶与恶,才是做事的法则。”赵彦恒说得理直气壮,又语重心长的道:“五哥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需要一个人时时刻刻的去看顾,人不离眼。既然卫王妃做不到,三姐替五哥再物色一个人又怎样。”
李斐拔高了声音道:“阿芳做错了什么?她不仅没有做错,她是做对了,她做得太对。你们给予她的回报,就是把她送给五哥,就因为她看了五哥尊贵的臀部?这就是你做事的法则?”
赵彦恒蹙起了眉,他和寿春公主一样,有来自皇家的,高人一等的骄傲,他也动了气道:“五哥怎么了?他是皇子,他是王爷,这么多年了,父皇也是真心实意疼爱着他的,五哥现在没有封地,每年父皇从内帑拨给五哥的私财也不比一个封地少。去伺候他是桩不错的差事,要是伺候的好,侍妾侧妃的名分,也是可以为她请封的,仅仅因为他傻了的缘故,一个奴婢,他还配不上了不成。”
李斐闭上了嘴巴,继续在戗金彩漆番莲纹小柜里翻找,翻出一串钥匙,又走到另一间屋子的黄花梨顶箱柜,两人那么大的动静,把侍立在外的丫鬟婆子们都惊动了,季青家的和幽露一起在门口探头,道:“王妃,要找什么?”
“你们拿一把梯子来。”李斐指着顶柜道。有些很重要又不太常用的东西,钥匙和匣子分开保管着,这会儿拿出来颇费点劲儿。
梯子拿来了,李斐就让她们都下去,自己提着裙子上梯子开柜子取东西。
赵彦恒站在下面看着,那顶柜放着李斐部分贵重的嫁妆。
李斐拿了一个三层的黑漆描金嵌蜜蜡提匣子下来,一匣子抽开,一沓子人身契约。幽露画屏,槐蕊司香,季青一家子,还有厨房上的厨娘,外面铺子田庄上的掌柜管事,所有陪嫁人员的契约都在这里,几乎都是卖身契。主子捏着这些纸,就是捏住了他们的身家性命。阿芳和阿菊的契约也在这里。
若是把阿芳给了寿春公主,这一张纸也是要给她的。
“你看看吧。”李斐淡淡的道。
卖身契和阿芳的这张契约还是很不一样的。卖身契里写着卖身银子,一般用一句‘永无返回’结束,这人一旦卖与他人为奴,一身一体归于主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阿芳的这一张,明显不是卖身契,更像一张生死状。
宣国公府太夫人蔡氏外出上个香,就从马车里跌出来摔死了。不管意外还是人为,李月为女儿的人身安全担忧,虽然朱钦和赵彦恒一再的保证过李斐的安全,李月还是不放心,才给她弄了这两个手脚不错的丫鬟。李月和她们订立契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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