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武心中千头万绪,也不知是喜是忧。
他喜的自然是徐长生还能继续修炼,如果萧秋雨所言不差的话,十年之内,徐长生必能重返道境。
十年的时间对于修炼者来说显然不长,只要徐长生十年之后能够重回道境,比起这世上绝大多数修炼者,还是会远远抛开一大截。徐长生还年轻的很,纵观天武帝国,就算是一个三十岁的道境高手,也足以傲视风云。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他忧的自然也还是徐长生。
徐长生显然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人,对修炼更是疯狂般的执着。若是以往,他自然也乐意放着儿子出去四处历练。
只是如今情况显然截然不同。
徐长生不要说出去历练,只怕连银叶城的城门都出不去。就算柳尽空不会亲自动手,柳尽空手下还有四位实力通玄的掌旗使,这四位无一不是惊艳绝伦,与徐长生更是早有宿怨,宿怨的由头也无非是两个字——
武侯。
这世上有两个武侯,自然也有两位武侯之子。
徐尚武修为虽然只有玄境,却有一个道境的儿子,而柳尽空一代道宗,儿子柳承志却还一直卡在玄境的门槛上。
当时徐长生初入玄境,柳承志便带着几位掌旗使前来闹事,结果自然是饮恨收场。这些年来四位掌旗使没有去招惹徐长生,一来是因为徐长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二来也是因为徐长生修为实在太高。
而如今徐长生的修为也只剩下武境四重。
然而这还是仅仅只是武侯府,因为全天下的好事之人现在只怕都在往银叶城赶。眼下徐府还有一个萧秋雨可以镇镇场面,若是徐长生走出去,无疑便是与全天下人为敌。与其看着儿子出去送死,他倒情愿一家人死死的抱在一起,共御强敌。
徐尚武就坐在桌边,心里正在苦苦盘算,他自然是想徐长生留下来。
桌上摆着一只竹篮,篮子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糕点和一双筷子。
常秋弱也坐在桌边,她给徐长生缝制的袍子也已经接近尾声,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你看儿子多懂事,明明没有事还一直坚持喝药,这还不是想你安心,你要知道这孩子以往喝药可是嫌东嫌西的。”常秋弱语气微微不悦,她心疼儿子连续几天受苦,对徐尚武自然有气,这几天来对徐尚武也是不理不睬,就连给儿子准备的糕点也不让徐尚武多碰一下。
徐尚武苦涩一笑。
“笑的这么勉强,还好儿子没看见。”常秋弱无奈摇头,扯了扯手中的锦袍,“儿子身形和你差不多,不如你先穿穿看?”
戚尚武此时哪有这种闲情逸致,只是当他看见袍子上的绣饰,脸上原本的笑容当即僵住。
袍子很漂亮,上面的绣饰更是星辰点点,隐约之间山峦起伏。
“来嘛,替儿子试试先。”
“这我怎么能穿!”
徐尚武当即避开,他当然看的出来这是一件山河宗师袍,上面的山河星辰代表着道宗“天地万象,道御山河”,又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玄师有玄师袍,宗师有宗师袍,就算每一品的纹饰也各有不同,不合规矩的人穿了便是‘逾制僭越’,这是可是死罪!”
常秋弱每每想起儿子已是道宗之尊,心头都是偷着乐:“那可是你儿子!又不是什么外人。”
“那也不行。”徐尚武心中惶恐。
常秋弱不知道徐长生如今的修为,他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是徐长生穿着这件山河宗师袍出去,不要说碰见专门负责礼制的“循礼司”,就算只是碰到寻常修炼者,也是危险的很。
天武帝国武风盛行,修炼者众多,在管理修炼者上面自然格外严格。以徐长生目前的修为,身穿宗师袍无疑是招摇撞骗,不但逾制僭越,更是大不敬。先前他一直在意儿子的生死,对常秋弱缝制宗师袍的事情自然早已忘记,如今看见才恍然想起来。
好在他对自己儿子还算有些了解,徐长生从来就不是一个浮于表面的人,像玄师袍这种彰显浮夸的东西从来就不曾穿过。
只要徐长生不穿出去,自然也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呀!”常秋弱叹气道:“都不知道你怎么在想什么。”
徐尚武见机会来了,趁机道:“儿子也不小了,到现在婚事还是没有着落,他难得在府里,你看我不是着急么?”
要想把一个人绑在家里,家室显然最合适。
常秋弱笑了笑,揶揄道:“以往怎么没见你上心?”
徐尚武苦笑。
以往他也是为了徐长生能够潜心修行,好恢复徐家的荣耀,儿女私情自然放在一边,只是如今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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