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他的人肯定不会闲的没事干给他挪个舒服的地儿,除非是释空……
可方才释空见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关切之色,态度和往日无异,如果他回来后看自己晕倒在地上,不应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么?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梦游摸回床上去的?
何修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里衣是丝质的,大氅隐隐有滑落之势。释空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接住,两人站的就有些近了。
就在释空正欲将那大氅重新披回何修身上,无意扫见何修宽松微敞的里衣下,未曾掩住的深色痕迹。
一瞬间,猛地后退了几步,僧袍底下的手微颤。
本想克制,可那质问的话不受控制地脱了口。
“此处乃释空修行之所,施主怎可做出如此……玷污此方净土的行径?!”
何修莫名其妙地看了释空一眼,挺稀罕地从他的脸上瞧出了愠怒的神情、
“我怎么就玷污你这宝地了?”他皱着眉,“对了,我还要问你呢,昨晚去哪儿了,若非你不在,那舍……”
话到这儿,猛地就闭了嘴。说个屁啊,舍利都丢了,他才不想被认为是在邀功呢。
“小僧昨晚不在?”
释空俊美的脸刷地苍白起来。
何修比他还奇,这人有猫病吧,自己昨晚干啥去了自己不知道?难道也梦游?……
额,等等,他怎么觉得他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昨晚都发生了什么?”释空急切地逼近何修,“告诉我。”
嘿,连小僧都省了,听着还蛮舒服的。
“我说你暂时能别烦我吗,我自己愁的还一大堆呢,”何修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如你先自个儿想想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吧,等我捋清了,我再好好跟你说。”
何修说完就想回房静静,没成想释空情急之下居然一把攥住了他衣服,大氅下头就是里衣,又是丝质的。
只听“刺啦”一声,何修半边儿身体的里衣都给他撕了下来,大氅本就是披着的,倒没损坏。
……这手劲。
何修尴尬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下意识看了眼自己上身,脑袋顿时跟被狠狠敲了一棒似的,当场就懵了。
释空手忙脚乱地给他把大氅披了回去,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俊美的脸红白交错,倒似比何修还要狼狈无措。
何修:“呵,呵呵,留园蚊虫挺多的。”
释空:……
他虽无敦伦的经验,但到底在皇宫长大,自幼教习此道,再者他不是个瞎子,何修胸口那深深的齿痕已经昭示了一切。
……“他”又出来了。
这次,居然动了何修。
释空面沉如水,僧袍下的手攥到发疼的地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克制着不去看何修身上那些无比碍眼的痕迹。
“好吧,我跟你坦白。”何修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手背遮住眼睛,觉得自己差不多要疯了。
他将昨晚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包括佛舍利,也包括和苏忆锦密探的那个鬼面人,当然,他没有提他羞耻的将裤裆弄湿那事儿。
释空听完,神情似无波:“你觉得那袭击你的会是谁?”
何修仔细想了想,给了个最不靠谱又最解释得通的猜测:“大概是吸人精气的妖怪什么的,盗走佛舍利应当只是顺便。”
释空当即松了口气。
……没有怀疑到鬼面人身上,更没有怀疑他。
“既如此,可否让小僧在你身上结一个封印,可保你下次平安无虞。”
何修点头:“求之不得。”
释空命何修褪去大氅,自己则咬破手指,口念请佛咒,屈膝跪地以牵引心头血在何修光/裸的背上画了个驱魔符。只见那血蜿蜿蜒蜒,竟逐渐渗入何修皮肤,待到全部隐沫,符文之貌具现,金光大盛。
他这符文克的就是那魔障。
月余前舍利丢失那夜,释空醒后发现自己身着黑袍,身体疲惫,便已觉出了不对劲。他虽无当夜记忆,但心知只有当自己心智不坚之时,那魔障才会出现,是以修行更为勤勉。
舍利所在,他早有线报,只是寻回又如何?早晚还是会由自己之手交出。释空真正来此,是为了度化舍利所持之人,明心智,驱邪魔,种善因,得善果。谁知与何修的一段交集,几乎令他三年佛修一场空,
眼下,释空的佛性尚能压制那魔障,若他有一天压制不了,本性反被魔性吞噬,神识尽数泯灭,恐会为祸苍生。
释空更担心的是,何修——他所在意的这个人,到时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