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事该从哪里说起。
张覃叹了口气,凑到他的面前来,酒气喷了他一脸:“你老实跟哥说,裴玥这姑娘你是不是看不上?”
祁愿一阵头疼:“哪里是什么看不上,我没房没车的,怕耽误人家,现在也有了工作,想把重心放在这方面,暂时没那么多想法。”
张覃不太相信,又发酒疯一样攀着祁愿的肩膀:“有什么事说出来,哥替你解决,我们什么时候需要见外了。”
听他这么说,祁愿摸了把鼻子,有些感动:“谢谢哥,我没什么事,只是暂时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而已。”
酒精麻痹了张覃的神经,他还想说什么,结果转过头就忘词儿了,只好“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见张覃喝醉了,祁愿脑子里的弦不知道怎么又拨回了之前裴玥说的那番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鬼使神差地问:“覃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覃摆了摆手:“当然了,我是你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这个回答与祁愿的猜测差不多,可是他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想到,张覃对他这么好,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
然而他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小时候的记忆十分的模糊,唯一清晰的印象,竟然只剩下“一起长大的朋友”这样一个定义了。
这种感觉,他好像曾经在某个世界经历过?
裴玥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徘徊,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卡在了祁愿的喉咙里,他还想问,可是迟迟问不出口。
张覃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两句什么,不过迟钝地卡了两下,双眼无神地往前方看,完全没有落在祁愿的身上。
他醉得有点厉害了,祁愿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开了桌上的一瓶酒,对着瓶口猛灌了起来。
等祁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有点喝高了,啪地一声打开了灯,整个房间一下亮得刺眼。他眯起眼睛,摇摇晃晃地往里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喊了一句:“十一,你在的对不对。”
理所当然没有人回应。
祁愿早就料到了,但反应比往常要迟钝一点的他这一次没有自暴自弃,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脚下躺了一个空的塑料袋,一个不慎就滑倒了。他朝后栽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后是茶几的尖角。
他双眼无神,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险,躲都没躲一下,就在他马上要栽倒在茶几边的时候,身体被猛地往前一拉,然后跌入了一个怀抱。
面前的人搂着他,轻轻擦拭了他嘴角快要滴露下来的口水,手指描摹着他的脸庞,然后实在忍不住了一般,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迷糊中的祁愿就像是感应到了是谁一样,配合地张开嘴,主动伸出舌头,与对方火热地纠缠起来,嘴里喃喃着:“十一……”
对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激情来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做更多的回应,就把祁愿压倒在了地上,一只手不安分地撩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急于宣誓占有欲一般在上面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祁愿有点痒,哼哼了两声,下意识想反抗,但在用迟钝的大脑思考了十几秒之后,他又慢慢克制住了阻挠对方的动作,收回手,乖乖躺平,嘴里还委屈地喊:“十一,你别不要我……”
那人摸了把他的头发,低下头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他用的力气很大,直到尝出铁锈的腥味时,他才松了口,语气却忽然软了几分,说:“这话该我对你说吧。”
祁愿没有听懂这句放软了语气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他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不满,只是本能感觉到了脖子处的疼痛,委屈地蹭到了他的面前,说:“不要别人,把十一还给我……”
那人的眼神一瞬间就软了,他放轻了动作,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不怎么安分的祁愿,对着他的头顶印下了一个吻,说:“嗯,我在。”
然后像是害怕不够有说服力一般,又添了一句:“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祁愿放心了一点。地板太凉了,他缩进了那个怀抱里,拼命汲取着没有多少的温暖,然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咂了咂嘴,就跟前几世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