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坐在十一的房间里干等着。
也许是脾气上来了,十一大半天都没回来。齐远等得无聊了,就琢磨着先在他房里找几本书看看消磨时间。
十一房里的书大多都是修炼功法,还都是齐远他自己给找的,此时再看显然一点兴趣也没有,拿了一本随手翻了翻,夹缝中的一张薄纸就掉了出来。
他以为是掉了一页功法,结果捡起来一看,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幅画。
画的内容是一个人坐在树枝下饮酒,看上去没那么精致讲究,应该是随笔画的,只有寥寥几笔,但因为特征明显,齐远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画中的主角正是自己。
他没多在意,只以为是十一学习功法时开了小差。
然后他拿了另一本再一翻,里面竟然又有一幅画,还是那个主角,只是画的内容从饮酒变成了看书。
再翻了另一本,果然又有,这一次的内容是练剑。
他不信邪,把十一所有的书都拿出来翻了翻,竟然都是这样,有些是一幅,有些是好几幅,但画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自己,而内容也千奇百怪没有雷同,用膳小憩,甚至连沐浴都有。
就算一直说服自己没问题,齐远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之前也说了,齐远这人单身,洁身自好,工作也很忙,连忙里偷闲打个\炮都得掐着表来,在感情这方面空缺了二十几年,此时联想到男男之事,第一反应不是恐惧,只是一片茫然。
齐远蹙起眉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就放弃了。他也就是这么一想,没怎么往心里去,十一毕竟还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存着这种心思……吧?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齐远把书原样收了回去,又把十一的衣服叠起来放好,想了想,又去找个木头和刀,笨拙地刻了一个符签,正打算写字儿,忽然想起来这符签还得去庙宇里祈福了才灵。
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再出去一趟怕是来不及了。
做了半天算是白做了,齐远有点郁闷,只能靠在床上继续等十一回来,没过一会儿就不小心睡着了。
等十一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在外人面前犹如高岭之花的渊流峰主,此时正毫无防备地侧躺在他的床上,头枕在一只手上,惬意又安静。
十一喉咙滚了滚。
他走上前盯着齐远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齐远的眼皮,还没来得及体味一下指尖的触感,齐远就抖了抖眼皮醒了过来。
于是又把手伸了回去。
齐远其实早就醒了,他的修为很高,一点动静都会有感应,十一一回来他就醒了,只是懒得睁眼而已。
本来以为十一会过来叫醒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突兀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直觉告诉他再装下去可能会越来越尴尬,干脆就趁着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十一淡定地抽回手看他。
齐远从床上起来,假咳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了那块木牌,说:“这个是给为师的吗?”见十一没说话,他又继续问:“可是为什么没写名字?”
十一垂下眼睛说:“你想我写什么名字。”
他这话乍一听应该是个疑问句,可语气又不怎么像,反而是个低沉的降调,齐远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还想再问,十一已经转过了头,单方面终止了这个话题。
齐远觉得古怪,指腹顺着符签的凹槽摩挲着,他忽然想到,如果十一真的在符签上刻了顾子渊的名字,说不清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不是顾子渊。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是希望那符签上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在来这里之前,齐进千叮咛万嘱咐过他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同的世界之间是独立存在的,他也是借了“顾子渊”这个媒介才能来到这里,如果贸然说了自己的真名,说不定还会导致两个世界错乱,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得。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十一好像没什么兴致,齐远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抱歉啊,之前忘了这个节,没给你准备符签。”
“嗯。”十一说。
气氛尴尬,齐远有点内疚,又觉得自己一直赖在这好像不太好,想了想就准备走了,走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留在这大半天到底想干什么。
十一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原本放在桌上的短匕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床边上,拿起来一摸,还有些木屑。
齐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十一喊了一句:“师尊,你什么也没给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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