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喝了喝下去了无药可解的毒酒!芍药心中狂喜,长舒一口气,这狗贼死定了!青年搁下空杯,支着头望向不远处的舞蹈,悠然自得。芍药暗骂一句无知蠢货,挂着假惺惺的笑容回到屠白身边,激动得浑身发颤!自国破家亡,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舒畅,不知是否是女子直觉,她一直防备青年多有嫉恨。
虞人璟从青年的怡然神色中察觉出不对,“你在开心什么?”
师宣歪歪脑袋,语带醉意,“殿下认为呢?”
“孤非汝,怎知汝之心思。”虞人璟凝视他眸中的波光潋滟,只觉一颗心都被泡在酒里,软得一塌糊涂,迷了醉了,答得心不在焉。
“小人啊,即将得偿夙愿,怎能不开心?”
目光落于青年嫣红欲滴的唇瓣,虞人璟瞳仁一颤。那动人心的眸子又望向灵动群舞,那灼人眼的唇微启,幽幽叹了句,“……又到该收网的时候了。”
虞人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青年转回眸,已恢复几分清明。
……
夜宴散去,凉风习习。
虞人璟拖着沉重脚镣,还要扶着走路飘忽的青年。短短一程,已浑身热汗。虽因体弱而更加刻苦锻炼,力气足以,持久欠缺。好不容易回到占星楼,掀开纱帐,把青年拖上床。
本该不擅长伺候人的太子殿下,弯下他尊贵的腰,脱掉青年的布履。
青年躺得不舒服,微微扭动,无意识扒开衣领,袒露大片晃眼的肌肤。虞人璟目光一闪,放弃给他脱衣的想法。把青年的腿摆好,正待起身离开,一双长臂揽住他的腰。他身形微斜,滑倒在床侧,青年嫩软的脸贴了上来,烫得他腰眼发软,差点没盖在青年身上。
“……你松手!”
师宣迷迷糊糊间,闻到熟悉的灵魂气息,搂得更紧。不论是鹰枭,还是故友,能让他这般念念不忘,铁定关系非常。
青年所表现的依赖,简直在撩拨虞人璟的神经,眸中窜起一把火苗,跳了又跳,“你……”
话未说尽,青年突然弓起背,头颅前伸,喉咙一滚,嘴一张——虞人璟以为要吐,脸色变黑,快速拿来花瓶往青年嘴下送。还没等对准位置,青年已吐了出来,犹带热气的液体哗啦淋了整个手背。
没有任何熏臭。
鲜红的,刺人眼晕的血液染红了虞人璟的眼,僵了一瞬才仿佛活过来般,顿时脸色惨白,抖着唇瓣如风中不胜吹拂的娇花,声音发颤,“你、你、你怎么会……”渐渐的,那声音里的惊惶遮盖不住,泄出些微脆弱泣音。
接下来,青年又吐了几次。
每增一次,脸色皎白明润一分,容华从皮肉血骨中透出,清艳逼人。
虞人璟喃喃念出“回光”,皇宫藏污纳垢,他自然认得这等奇毒。等慢慢缓过劲来,少年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的部分渐渐重组、拼凑起来,颤抖的身子缓缓稳住,脸上狠戾显露,声音刻骨!
“是谁?!”
青年兀自吐了几次,才躺了回去,微微喘着气,还有些迷蒙。
虞人璟双手绞在一起,骨节咯吱咯吱作响,绷紧*的脸,透出锋芒。是了,是了,这等奇药一般人接触不到,有条件接触的有必要针对青年的有作案时机的,虞人璟脑中越发清明,恨不得咀嚼人骨的语气,吐了出一个名字:
“芍药!”
这个毒是无解的!这一想法仿佛天光灌顶!劈穿虞人璟,那些往日的拘泥与介怀全部烟消云散,显得多么可笑!呵!若这青年都消失了,那些禁锢他的伦理道德!阻碍他的犹疑怒愤!压榨他的国仇家恨!有什么不可以不抛弃的!仿佛一切失去意义,仿佛万念俱灰又破而后悟,他骤然发现,不知何时,青年于他已然如此之重。
重到,青年一人,足能令他抛弃所有!!!
虞人璟一点点擦拭青年嘴角的血,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孤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撑着,天下如此之大,能人辈出,定有人能配置解药。”
师宣掀开眼皮。
“殿下心知肚明。汇聚天下医术绝顶之人的皇宫里,回光都无药可解,茫茫人海,又能去哪里寻求解药?”
虞人璟目中殷红,“那就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
“死又何妨?”师宣侧头,垂下眼帘盖住眸中神色,一副郁郁寡欢全然不在意的姿态,“小人身负骂名,日日受人指摘,这摇尾乞怜的日子总归厌了。何况,就连心中思慕之人都不肯垂青小人,这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你是在逼我吗?!”
虞人璟连自称都抛弃了,砰得一声踹了下床,脚镣哗哗作响,脚踝磨出血,他犹不够,踢了一脚又一脚,仿佛在发泄无处安置的情绪。指甲踢翻了盖,露出血淋漓的甲床。铁链摩擦着肉,来来回回,痛感丝丝入骨,他却似要借着这感觉要压下什么?
嘴里牙齿咬烂出血,满腔腥锈,仍然压不下!
怎么都压不下!!
“你非要逼我亲口说出才满意?!说——我虞人璟自负一生问心无愧,竟鬼迷心窍钦慕你——与我隔着杀妹之仇的你!你可知,我若心动一分,地下冤死的妹妹要如何安宁?你非让我承认我是个不堪!肮脏!丑陋!□□迷心!卑鄙无耻背德弃祖之人?!你想让我承认,你苍越竟如此之有本事,能把堂堂一国太子变成你袍下之臣,变成一个自甘堕落!掩耳盗铃的小人!!!”
声声入耳,句句力竭。
师宣酝酿感情,声音仿佛荡在空中,轻飘飘,没有着落,“如此,小人死了不是才称殿下的心意……还了公主的仇,解了殿下的结。”
“你你你!”
虞人璟气得说不出话,胸口憋得恨不得狂吼大喊,情绪过度激动让他无力负担的身体微微摇摇欲坠,扶住床柱喘着气。
师宣拉住少年衣摆,漾出虚弱笑意,唇瓣开合间露出血色,“只是小人心愿未了,恐会死不瞑目,若能得殿下怜悯,肯成全小人遗愿,必死而无憾矣。”
虞人璟冷笑,从牙缝挤出一句,“那不如让你抱着遗憾不甘坚持地活下去?”
“殿下莫要故意为难小人,中了‘回光’之毒,最多不超过两日光景,小人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何谈逆天。”
虞人璟盯着青年越来越具神采的脸,沉默良久,终是闭了闭眼。
“你说。”
“小人只求能在死前,与殿下一度*。”
虞人璟脸色骤变,红了白,白了红,那目光能把青年囫囵吞了,鼻翼一张一张气得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难以启齿。什么寡廉鲜耻、死不悔改、满腹□□等词在嘴里翻滚了好几遍,终咽下那口闷气,*道:
“孤不知道要怎么做。”
师宣愣了一下,脸上的伪装差点破功,这才猛然想起太子不通情爱的人设,许是因为体弱,连教导房事的宫女都未曾有过,瞅着少年阴郁的小脸,忍住笑意。
“小人可教殿下。”
虞人璟心里一堵,目光幽幽,“你从何得知?”说着脸色变得更沉,“你与旁人试过?何人?何时?在哪?几次?”越说,越恨,盯着青年的目光冷飕飕的,依青年那轻佻的举止,遭殃的人指不定有多少?
师宣识相的闭上嘴。
“罢了罢了。”青年已身中剧毒,再计较这些又有何用。虽然想着,终究还是憋着口气,难以下咽。
虞人璟又咬了咬牙,才道,“你先说来听听,男子是如何欢好?”
师宣简单讲解分男角女角,用□□承欢,可怜的堂堂太子殿下脸已黑成煤炭,隐隐露出嫌恶。
“若殿下实在难以忍受,此事自当作罢。”口中这样说,师宣却仿佛有些嫌热,漫不经心解开衣衫,露出一片大好春光,随即舒爽一叹,声幽而长,若拖曳细尾,语调带勾。
“你!”
“嗯?”疑惑的声音更是酥麻入耳。
师宣支起脑袋,身体斜躺,肌肤展露更多,“殿下怎么还不走啊?”
“孤、孤……”虞人璟孤了半天,把“可恶至极”四字颠来倒去念了无数遍,终是按捺不住,倾身压住青年。
字字切齿,“孤不会屈居人下。”
师宣摸上少年的脊背,轻“啧”了声,骨瘦单薄,肋条微凸,“小人是无所谓上下,只是殿下这身板,实在不适合位居上位,那很耗体力,唔……”师宣手往下一移,摸了摸比他都细的腰身,口气玩味,“这腰也有点悬。”
虞人璟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猛然贴住青年的唇,压下那些讨嫌的话语。
师宣嘶疼张嘴,撞得有点疼。
虞人璟趁机攻城略池,用唇舌为非作歹,满溢的澎湃炙热、气恼苦闷、又爱又恨尽数倾泄。情水漫来,连师宣都微微醉了,发出暗含色气的喘息,在情潮中荡漾。虞人璟微微一顿,那声喘息给他很大的鼓励与满足,动作都不由轻缓几分,像是慰劳青年的表现,细细研磨。那种初尝禁果,贪婪探索、刻苦钻研、往死里渴求的劲,让师宣头皮发麻了。
一回合结束,少年眸中已情深似海,波澜万丈。
“孤好欢喜。”
师宣舔尽嘴角的津液,浅浅一笑,“亦然。”
被色气与春意结合的暧昧暖潮,蒸得虞人璟眼晕。像是初学狩猎的狼崽,又扑了上去。逮住猎物就紧咬不放,缠绵至死。两个回合下来,虞人璟已被蒸得浑身燥热,且越来越热,烫得脑子都不甚清明,脑中唯剩的念头是掠夺、占有、汲取、索求……贪婪无厌的,而眼下这些,还远远不足以满足他的渴求。
搜刮青年所能提供的一切。
一层层衣衫自指尖脱落。宝盒开启,露出莹润珠宝,虞人璟爱不释手地抱住珍爱的青年,用细密磨人的吻覆盖之,落下一个又一个痕迹,从蜷缩精巧的脚趾,及发颤健硕的腿根,至臀峰与谷,摘樱红朱果,到深深迷恋的颈侧,感受那些脉搏里流淌的感动。
这折磨劲让师宣有点着恼,浑身软得有点丢人。
承受的一瞬,师宣电得浑身乱颤,有点疼,有点后悔,想象不到这小虞人璟竟然颇具分量。
一开始的摸索还毫无章法,但这种事于男子而言,是无师自通的。当虞人璟以密不透风的程度,把这个高大几分的成年人紧紧镶入怀里,深深契合,前所未有的冲击令他险些丢盔弃甲。可他毕竟不想放过青年,不愿认输,咬牙硬忍!
虞人璟烫得可以烙饼,热汗骨碌碌往外滚,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倾城小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
师宣摸一下血脉偾张的少年,掌下身躯就颤一下。
然而玩火只会*,虞人璟唤着青年,拿出吃奶的劲,一下一下,像在敲榔头,深深的,凶狠无比的,烙印在青年最深处。
青年每一次或颦眉,或隐忍,或舒畅的表情变化,那种青年被他所支配的,油然而生的满足几乎将虞人璟撑爆!
第一次结束时,虞人璟腿一软就像搁浅河岸的鱼,死死趴在青年身上,一动不动,托举青年的手臂与用力过猛的腰一直打颤。超负荷行动,入不敷出了。
虞人璟侧头,凝视皱眉的青年,近在咫尺,呼吸相闻,想到这个青年里里外外都被他的痕迹覆盖,他仿佛徜徉在暖流里,心情荡漾。热气喷在唇边,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不过疲劳的身体还是辜负了亢奋的心。
师宣揉揉发酸的腰背,毕竟是成人身体,比虞人璟好多了。瞥见少年连脸部肌肉都不协调的抽搐的可怜巴巴的惨样,稍微良心发现。
“要不小人抱殿下去洗个澡?”
虞人璟压下青年准备付诸行动的手,脸色乌黑,“等、等孤缓过劲来,孤给你擦身。”
师宣没忍心揭下遮羞布伤害少年的自尊心,“小人……等着。”
……
小人等着……
这是虞人璟一生中听到的师宣最后一句话。他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缓一缓,可身体毕竟难以负担,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虞人璟躺在床上。天色大亮。
他起身,而后低下头,脚镣已经解开了。撞烂的脚趾与屡屡磨伤的脚踝已经涂了药,用帕子包扎。
能想象那个画面。夜晚寂静,他睡得沉沉,青年用那双在月华下莹润发亮的修长手指替他擦药,微温的指尖细心擦过,那画面定然会让他心动吧。青年那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或许是舒展着眉眼吧,低垂丰密的睫毛会像把羽扇,忽闪忽闪就让他晃了神。
他打开掌心,里面塞着没用完的手帕碎布条,上书八个字:若有缘分,来世再见。
这是什么意思?!
一夜的旖旎全部褪去,少年脸上的浮红渐渐脱落,苍白,目露惊惧!刻意回避的现实再次毫无遮掩地摊开,“回光,回光,回光……该死……”
少年低喃声渐大,突然厉声叫道,“人呢?宫女呢?他人在哪儿?”
——到最后近乎声嘶力竭!
*
封名大典于天坛举行。
接受职位前,师宣需要跳一场祭祀舞。他把紫木剑藏在袖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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