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在去机场的路上,打电话给关慈恩,然而许是她很忙抑或在开会什么的,短促的铃声之后就被挂断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登机,他终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从卫生间出来,坐到VIP等候厅,刚要拨给去,她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沈谦——”
“慈恩……”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沈谦的声音很急切,关慈恩的则是很轻柔。
“你先说。”
“你先说吧。”
又是同时出声,随即隔着听筒,都听到了彼此的浅淡而会心的笑声。
“慈恩,我在机场,要飞台湾去,差不多一周的样子就回来。”沈谦淡淡的说完。
“哦……”她轻声回应,不知怎的,有一点点淡淡的、离别的失落。
缄默无声数秒,她又轻声说道:“今晚我有应酬,估计没法和你通电话……”
“你会想我吗?”他倾了身,弯垂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静静的看向大理石地面,沉声问她。
关慈恩的脸上莫名一热,心亦是如小鹿乱撞般跳得有些快,但是没有说话。
她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但是明明和沈谦才开始没多久,却硬是生出了浓重的离别愁绪。
其实,想想也不过是分开一周的时间而已。
“慈恩,我会想你!”沈谦沉磁的声音已自电磁波传了来,在她心里漾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关慈恩吸一口气,静默着,红唇抿了抿,弯了唇角。没多时,电话中已经传来机械温柔的广播声——提醒乘客要登机了。
“沈谦——”她温声喊他,心中潮动,下一瞬,她轻轻说:“我也是。”
沈谦怔了一秒,笑出声音来:“嗯,等我回来,回来之后,做好心理准备,见见我爷爷吧。”
关慈恩倏忽一震,随即轻声回他:“好。”
挂了电话,她盯着厂房办公室送来的这一套样品,抬手抚上那蚕丝绒被,很软很柔,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
他说见见他的爷爷,那就是要昭告家庭,昭告所有人,他们谈恋爱了。
他的重视,他的认真,她都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关慈恩尚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手机的震响将她拉了回来。
她看着“骆茵”二字,快速接起。
“慈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着一起玩,好吗?”骆茵在电话那头,很兴奋的建议着。
关慈恩想了想,似乎今天根本没有时间,遂只得如实告知:“今天恐怕不行,下午要召开会议,晚上,我有应酬。”
她尽管很反感那些应酬,但是必要的,她仍旧会很上心很庄重的出席。
骆茵闻言,很是失落,想着她的计划又要推迟一天了,遂不死心道:“其实,我是想帮你,我本来打算想,你约你的心理医生出来。还有,慈恩,一般你这种患上性侵创伤综合症的,要尽快的治疗……”
治疗,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她重新将那些疮疤一一揭开。
揭开,尽管会让关慈恩伤心流血,但是那已经和她无关,至少她有了全套的过程可以去找沈谦。
沈谦,她的沈谦,她不可能会这么放手的。
补偿算得了什么,那不过是一时的小钱罢了,但是拥有了沈谦,和他在一起组成家庭,那么她就永远的踩在云端,俯视众生,风光无限。
关慈恩仍旧相信着她,心里有些感动,很感激骆茵为她想的这份心,遂道谢:“谢谢你,茵茵,其实他也不算是心理医生,他是一个警察——”
“什么?”骆茵显然没有想到,脊背发寒,“你报过警?”
骆茵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了。
关慈恩有所察觉她的异样,却是没做多想,淡淡道:“是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只是因此结识了一个罪犯犯罪心理研究的警察朋友,是他一直在帮我。”
骆茵说不清此刻心里的复杂。关慈恩的心理“医生”是个警察,她就不可以随心的想要从他那里套出什么东西了。
“慈恩,要不你把那个警察的电话给我?”骆茵的脑子里此刻翻转着很多事情,但是她仍旧觉得,也许她还是可以通过这个警察得到某些想要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在打着自己算盘。
关慈恩有一瞬的迟疑,但是想到之前她曾和齐明辉说起过,所以还是答应把电话号码给了骆茵。
挂断电话不久,骆茵便收到了她发过来的号码。
她犹豫再三,打好了腹稿,赶在下班的点给齐明辉拨了过去。
然而电话连接音响了许久都未有人接听,她只得作罢。
这一晚,三角纠葛中的三个人,骆茵在苦思冥想着她的计划。
沈谦,一个人远在台北的酒店,遥望黑夜星空中的那一轮弯月,想着关慈恩。
关慈恩亦在想着他,应酬完回到家,洗澡完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此刻她才发觉原来爱情可以让人产生这样浓重的想念。
*
进入九月,秋老虎肆虐,江城依旧火伏阵阵,很热很躁。
沈谦没有想到,原本安排的六天行程,在第九天他才完成。工程出了一些质量问题,政府甚至派人来开会要求整治,遂他打算多呆两天亲自在这边督促,监管一众下属。
他本不打算亲力亲为,奈何许可可这个笨瓜实在是如扶不上墙的刘阿斗,她一个女的又娇娇弱弱的,脑袋偶尔抽风似的懵逼,沈谦不得不留在这里陪同加班。
他和关慈恩尽量保持着隔天一通电话,然而煲电话已然不能解决疯狂生长的想念,最后一天,所有的事情完成,他马不停蹄的往机场赶着飞江城。
上飞机前,她打给关慈恩,告诉她今晚会回到江城。
关慈恩静静的算着他到机场的时间,她打算开车去接他,目光触及大班桌上的台历,她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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