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成与沈谦通完电话后,刚放下手机,卢百昌就恭恭敬敬的上前,轻声唤着拄拐立在窗前的沈宏成:“老爷,我刚问过卢晋,他说他也不清楚少爷平日的行踪,只不过少爷是一直住在南湖路的别墅,很少回老宅这边。”
他说完,眼角瞄了瞄沈宏成,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沈宏成淡淡应了一声,拄着拐杖转身,“百昌,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卢百昌顿时直了直身子,复又轻声说道:“老爷,关仲清成植物人已经快一年了,眼下关氏企业也岌岌可危,您老人家心里舒坦些了没?”
沈宏成皱纹满面的脸上霎时一片凄苦之色,他慢慢走到沙发落了座,哀叹一声道:“云峰和云新,若敏和我那苦命的小孙女走了20年,四条人命,关仲清死一百次都换不回他们,我怎么可能舒坦?”
他的情绪亦是有些激动了,拐杖重重的跺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百昌,叫那些操盘手做得更细致一点。”他再次沉声叮嘱,“等下你再问问关仲华,她那边的计划怎么样了?”
“好的,老爷。”卢百昌恭顺答道,“老爷,您顺顺气儿,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你就安心等着收网吧。”
话落,他又连连上前递给他茶水。
沈宏成接了茶盏喝下茶水,条条皱纹、皮肤松弛的手指死死的捏着茶盏,凹陷的眼窝中,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窗外,看得出了神。
卢百昌看着这个承受丧子丧女丧亲人之痛已经20年,风烛残年的老人,心里亦是唏嘘不已——老爷子当年明明在沈云新垂死之际答应她此生不准去报复关仲清,同时和关仲清亦是有过君子协定的,凡事冲关仲清去,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女儿是无辜的,还有公司,他都不能打这些的主意。
然而现在沈宏成却是完全毁了这些约定。
他不仅策划了关仲清的车祸,现在更是铁了心要把关氏整垮!
还有那个20年都未曾见过的关仲清唯一的女儿,不晓得会不会遭到他的报复?
*
关慈恩在办公室分析研看报表到傍晚六点钟时,骆茵的电话打了进来。
“慈恩,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吧。”
电话中是骆茵轻轻柔柔的声音。
关慈恩睨一眼大班桌上的哆啦A梦,心里有些奇怪整整一个下午,沈谦似乎既没有发信息也未曾有过一个电话。
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了。
“慈恩?一起吃晚餐?”骆茵还在电话那头询问。
关慈恩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前,睨着夕阳下的天际,轻声回答:“好,想吃什么?”
骆茵提议:“去江边吃烤鱼喝啤酒怎样?”
关慈恩没有拒绝。挂断电话之后她收拾了下下到车库取车。
甫一上车,沈谦的电话打来了,关慈恩欣喜的接起。
“慈恩,抱歉,下午紧急会议到现在才完,晚上一起吃饭?”
“……我答应了茵茵陪她去吃烤鱼喝啤酒。”她想陪闺蜜,可是也很想和他在一起,遂答话声蕴有些许的惆怅。
“陪骆茵?”沈谦的声音有些冷淡。
他明明下午才命令她不准联系关慈恩,她却偏要逆他的意思!
不等关慈恩回答,他捏紧电话,淡淡补充了一句:“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要亲眼看看这个不怕死的骆茵究竟要搞什么鬼?
“啊?这个……会不会不方便?”关慈恩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会。”沈谦冷静回答,“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儿过来。”
关慈恩觉得他独断得要死,微微皱眉:“沈谦,你别去了,我完了之后来找你就是。”
“不行。”沈谦骤然增大了声量。“我见不得人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关慈恩觉得沈谦今天真的是怪急了,中午午餐古里古怪,此刻又是这样,“沈谦,有些女人之间的悄悄话,是不能给别人知晓的。”
“别人?”沈谦揪住了这两个字,冷声一笑,“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别人’?”
“不是,沈谦,你听我说,”关慈恩顿时有些着急了,“骆茵回来之后,我都没有好好和她私下说说话。沈谦,骆茵的家世很复杂,她需要一个倾听的朋友!”
沈谦越发觉得他应该阻止她们见面了!
霎时,骆茵那一句“关慈恩一定还不知道吧?”遽然跳进脑海!
“慈恩,她需要一个倾听的朋友,你就会抛下我去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马上还要去医院看医生?”
听闻他要看医,关慈恩心里顿时有些慌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生病了?”
声音很轻柔很急切,听得出她在着急了。
沈谦很是受用,遂也跟着软了声:“中午你都没有注意到吗?我的眼角都青的,还有我的手臂,手腕都是。”
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