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墨忙道:“劳老夫人及诸叔伯婶母、诸世妹世弟在此久候,实在是我的不是——不如我扶老夫人进去罢!”说着上前体贴的搀住了明老夫人的手臂。
他年纪跟明老夫人的孙辈差不多,这个举动自然不会显得冒犯,反倒透着体贴,大大缓解了老夫人被丈夫当众呵斥的尴尬。
一时间众人看徐抱墨都觉得十分顺眼:身份高,长得好,有礼貌,温柔体贴,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盛惟乔此刻还在惦记着对付盛睡鹤,凭什么贵客来了她也兴趣不大,只随便看了他一眼,也就算了。
比她大两岁的沈九娘年已及笄,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这会却已有些霞飞双颊——只是她自知沈家门楣与徐家差距太大,这位世子再好,恐怕她也只能看看罢了。想到这儿,眼角眉梢,霎时都染上了一层烦忧。
前头的盛老太爷没理会这些,一路大步流星,也不管女眷们跟不跟得上。
到后堂后,丫鬟立刻递上海碗沏的茶水,他接过之后一番牛饮,饮毕抹了把嘴角,见底下人大抵都走得气喘吁吁,惟盛睡鹤跟徐抱墨神色如常,不禁抚须“噫”了一声,指向盛睡鹤道:“这是谁家孩子?”
“自然是咱们家孩子。”盛兰辞早年在父亲的督促下也习过两年武,但后来他读书上去了也就分了心,这会走过来虽然不至于像女眷们一样上气不接下气,额上也有了汗迹,边擦边道,“这是睡鹤——爹出门前,我同您说过的。”
盛老太爷这才恍然,正要露个慈爱的笑,眼角瞥见盛惟乔沉着个脸站在那儿,忙把笑容硬生生的扳住,平淡道:“知道了!”
跟着不再关注盛睡鹤,为众人正式介绍徐抱墨,“这是老徐的长孙,因抓周时将墨条抱在怀里不放,所以取名抱墨。”
“这孩子瞧着就是个会读书的,难怪当初会抓墨条。”明老夫人原就对徐抱墨印象非常好,此刻自然不吝赞美之辞。
徐抱墨连声谦逊,又起身重新给老夫人行大礼——跟着又以子侄的身份见过盛兰辞这一辈人。
直到盛家第三代时,这位宁威侯世子才不用继续跪了:包括才回来的盛睡鹤在内,盛家第三代年纪都不如他长,自要挨个上前见过“徐世兄”。
这一番见礼毕,见面礼也各自给了,盛老太爷到底上了年纪,乏了,便道:“先散了,带抱墨去梳洗罢——客院预备好了吧?”
“预备好了。”盛兰辞闻言,起身道,“我陪世侄过去?”
“岂敢劳动世伯?”徐抱墨分外恭敬道,“随便遣个下人为小侄领路也就是了!”
双方推让了一阵,已经站起来的盛老太爷不耐烦了:“那个睡……睡鹤是吧?你们年岁仿佛,不如你带这小子去罢!”
了断此事后,老太爷也没再留,转身进了内室。
明老夫人打发了众人退下,跟进去亲自服侍他更衣,小心翼翼的打探:“世子怎么忽然来咱们这儿了,要办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