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辛劳?”看着她今天带来的罐子比昨天的还要大,再次被盛睡鹤拎过来的三人眼皮狂跳,郑森一马当先抢过罐子,边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摔碎,边装模作样的慰问,“厨房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小姐一而再的亲自动手!”
公孙喜则皮笑肉不笑的帮腔:“是啊是啊!小姐何等尊贵,昨儿个为首领亲自下厨,已经叫咱们都帮着首领受宠若惊了,今日哪能再叫您这样操心?”
盛惟乔拿帕子擦了把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开心道:“本来我今天确实想叫厨子做,我就在边上看着的。但想到昨天你们那么喜欢我做的汤,觉得让厨子做的话,你们一定会很失望的,所以还是起早起来熬汤了!对了,爹爹也有帮忙哦!”
她觉得好有成就感——长这么大,夸奖她的人多了去了,但大抵都是看在她父母的份上。即使偶尔几个真心说她好的,也都是说她长得好啊乖巧体贴什么的,从来没有人夸过她的手艺好吗?
现在盛惟乔完全顾不上计较公孙喜等人的海匪身份,她暗暗握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这份知己之情!
……盛大老爷一定是怕他女儿把咱们几个都弄死,专门去盯着她做汤的吧?
如果这位大老爷不去,自己这些人还能看到明天吗?!
公孙喜恍恍惚惚的想着,与郑森、许连山不住交换着眼色,心中均是一个念头:厨房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就算这位大小姐是头次下厨,就算她那个亲爹也是富家子弟出身不通庖厨之务,父女两个都不知道鱼是要先杀了才能做菜的,盐跟糖是要适量而不是越多越好的,厨房里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提醒一声?!
这天郑森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合情合理的砸掉罐子。
所以盛惟乔带着空了的罐子,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公孙喜三人立刻转向盛睡鹤,凄惨道:“首领,您再这样做,小的们说不得只能忍痛弃您而去了……”
“如果你们敢反水,我就把他们抓回来,天天灌你们喝妹妹做的汤!”面无表情的盛睡鹤轻描淡写一句,让他们瞬间住了嘴。
“我现在有伤在身,不大方便出门,厨房那边……你们不会去看看?其他不说,好歹让人告诉她,盐不是论斤放的也好!”叹了口气,盛睡鹤恨铁不成钢的扫了眼公孙喜三人,“难道你们希望明儿我那妹妹再叫人抬着罐子来?!”
公孙喜三人瞬间悟了,杀气腾腾而去!
然而厨房那边早就在盛兰辞威胁之后,就拟定了应付之策,这时候众口一词的表示:盛家小姐下厨房时,除了盛兰辞这个亲爹给她打下手外,父女两个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围观!
所以他们这些厨子帮工根本没机会给那父女俩提点厨艺上的常识!
无论公孙喜他们怎么恐吓盘问,众人死咬住这个说辞不放,公孙喜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盛惟乔,劝说她别再做汤了。
实在要做汤,也千万别送去盛睡鹤那了!
因为前两天的汤留下来的阴影实在太深刻,盛睡鹤既然不在跟前,公孙喜索性一咬牙一跺脚,跟盛惟乔说实话了:“小姐愿意亲自为我们这些粗人下厨房,实在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不怕跟小姐说句实话:小姐是生来富贵命,这辈子都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所以您实在没有下厨房的天赋,您这两天做的汤,忒是难喝!咱们都是忍着恶心才喝下去的!”
公孙喜这么说时,郑森跟许连山一个劲的扯他袖子——倒不是让他闭嘴,而是觉得他说的太坦白了,别把人家掌上明珠给气坏了,到时候无论盛兰辞还是盛睡鹤,保准都饶不了他们!
果然盛惟乔愣愣的听完了公孙喜这番话后,先是呆怔,继而红了眼圈,跟着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的打转——看到这里,公孙喜他们三个已经做好了她号啕大哭、跑去告状的心理准备了。
但!
谁!都!没!想!到!的!是!
盛惟乔边擦着泪,边认真的对他们说:“你们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娇弱,人家厨娘从早做到晚的事情都撑得住,我不过是每天去做一罐汤而已,又能累到哪儿去?”
公孙喜三人:“…………???”
就见盛惟乔一脸感动的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意,故意用嫌弃我做的汤的话,想激我以后不要再去厨房里操劳。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烦,我是心甘情愿替你们每天熬一罐汤的!这点我爹爹也知道,他都没拦着我,可见我是真没事儿!”
公孙喜三人:“………………!!!”
郑森跟许连山一致看向公孙喜,眼中明明白白写着:继续啊!
别管什么心直口快,也别管是不是言语恶毒,只要能够打消这位掌上明珠那可怕的念头,回头哪怕被整个半死,咱都认了!!!
公孙喜用了无生趣的目光回看他们:老子刚才说的那么狠那么直接了,这位大小姐非要理解成咱们心疼她,老子再说下去有嘛用?!
盛惟乔不知道他们是怀着何等悲惨的心情离开的——这天她睡得特别好特别满足,毕竟在她看来,公孙喜三人在船上时对她是很不客气,甚至带着厌恶的。
到了岛上之后,他们这种态度也没有多少改变。
但这两天,因为她的厨艺,他们不但对她友善又和蔼,甚至为了担心她的身体,竟然想不惜做恶人也要阻止她劳作——可见人间自有真情在!
虽然他们劝人的方式比较特别,不过盛惟乔觉得这不奇怪,毕竟是海匪嘛,不可能指望他们跟岸上王化之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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