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老并不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作为一个精明的政治家,很多时候他都是帮理不帮亲,唐家人向来不敢仗着他的威势胡来,所以这还是程子言第一次听到他放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大吃一惊。
十指有长短,他知道唐老偏心赵晗如,却没有想到会护她到这个地步。
“觉得心里不平衡?”唐老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的念头在脑中刚打了个转,就被他一眼看了出来,“我亏欠她的祖母、父亲还有她太多了,我的确想要弥补,可是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需要我弥补?”
唐老的话中有着浓浓的愧疚,但更多的是自豪,“她恐怕是你们几个中,最不需要我操心的孩子了,没有我这个爷爷,她的人生也没有什么缺憾,而我如果没有这个孙女,我才会真的觉得遗憾。我什么都无法带给她,就连给她父亲讨回公道,都得她拿着自己的安危来逼迫才能痛下决心,如果你和她易地而处,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但是我敢肯定,她不会觉得不公平,她远比我们豁达。”
“外公,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这样恐怕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我知道她和曲岳都不是重权贪欲的人,但是别人却不会这么认为。”程子言同样很欣赏这个小表妹,看得出她虽然威名在外,骨子里却是个很清高的人,不会耐烦和名利场上的人打交道,这一点倒是和曲岳十分相似。
但很多事他们不争,别人也以为他们会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唐老越是看重她,就越容易招人妒忌。
“他们要是连处理这些事的能力都没有,也不会走到今天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唐老重新戴上了眼镜,“我可是把两柄出鞘的宝剑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地用。”
程子言微微一怔,脸上的无奈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努力压抑的狂喜。
“赵晗如现在是鸿海的董事了,身份地位都比当年的李婧还要高,和她作对,恐怕我们没有胜算。”郑敬脸色红润,就算他此刻紧皱着眉头,还是能看得出他这几年的日子过得不错。
“你怕了?”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明伟,十年前仪表堂堂的他如今华发丛生,脸上沟壑纵横,还带着浓浓的戾气,“你别忘了现在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就算想要下船都来不及了。”
他的威胁让郑敬嘿嘿冷笑,“那可未必,和她作对的是你,不是我,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没有和她正面冲突过。”
郑敬现在还真有些怵赵晗如,他是看着她如何让赵刚和赵雪如倒霉的,她明明远在美国,却依旧能够操控他们的命运,而且她做事完全不像赵明宏那么仁厚,甚至比宋瑜当年还要狠辣,这样的女人他招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赵明伟就那么一对子女,现在两个全毁了,他会发疯很正常,但他却不同,郑效阳的公司越办越好,也算是个青年才俊,他又渐渐洗白,他们家这些年在C市过得十分舒心,这样的好日子他还没过够呢。
何况赵晗如当时只是拒绝了郑效阳,对他们说了几句不阴不阳的话,却从来没有对他使过绊子,应该没有发现他当年做的事,他可没必要跟着赵明伟发疯。
“你真以为你当年挪用赵氏的公款给你那个小姨子的事情没人知道?后来为了灭口,又让人在看守所里害死赵明宏的事情没人知道?”赵明伟也笑了,“连我都知道的事情她会不知道?哦,你和你那个小姨子还有一个私生子呢,说不定她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你闭嘴!”郑敬暴怒,伸手就给了赵明伟一拳。
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赵明伟被打倒在地,反倒笑得更加疯狂了,他擦去嘴角的血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好了。郑敬,我真看不起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你明明就是个混混出身的渣滓,装什么社会精英啊?真以为把西装往身上一套,就是个儒商了?”
“是,我是混混出身,”郑敬冷笑着将赵明伟从地上拎了起来,“亏你还记得这一点,所以你别想威胁我,我随时可以送你去见你大哥。”
“也对,你杀了我,就算是给赵晗如纳了投名状,可是你觉得她会接吗?”赵明伟已然走到了绝境,倒是丝毫不惧,“十年了,你都没对我下手,偏偏在她功成名就回来的时候,你杀了我,你觉得她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