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陈松林的肩膀道:“对不起。”
陈松林摇头道:“没事,这或许,也是我妈妈的命吧,你想要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张凯注视着陈松林,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陈松林如果想要说的话,自然会说出来。
两人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然后都点燃了一根香烟,抽着。
而此刻,一个杵着拐杖,流着长发的流浪歌手中年男子,穿着很破旧,他背着一把吉他,在马踏飞燕的雕像下面,坐了下来,开始弹起了吉他。
陈松林低声道:“那一年,我九岁,我生了一场大病,妈妈为了救我,背着我,来到了医院外面,他求着那些医生给我治病,妈妈给无数的医生下跪,可是没有一个人救我。”
“因为我生的病,非常严重,需要动手术,手术费,就要一万多,你知道,一万多对于一对乞讨的母女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死亡。”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妈妈抱着我,哭红了眼睛,她只想要我活着,可是人心的冰冷,就好像那些雪花,孤独的飘零在空中,无人理会。”
“我给我妈妈说,妈妈,不要哭,我死了就死啊,或许这就是我的命,你以前说,人生下来,不是老天爷就安排好了吗。”
“妈妈笑着给我说,傻孩子,我们母女这样,还怎么反抗命运?妈妈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你还小,你不懂穷人为了反抗命运,得付出多少的代价。”
“那天雪太大了,我冷的晕过去了,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中的病房里面。”
张凯吐出了烟雾,看着只有一条腿的残疾人弹吉他,张凯低声道:“后来是医院帮助了你们吗?”
陈松林眼眶红润了,泪水盈眶,陈松林笑着道:“你等等。”
说着,陈松林走到了那个弹吉他的流浪歌手面前,给了他五十块钱,然后又回到了张凯身边,坐下。
顿时,那个弹吉他的残疾人,弹着悲伤的乐曲,然后从他沙哑的嗓音中,唱出了Beyong乐队的《真的爱你》。
张凯知道,这首歌是黄家驹写给他妈妈的歌曲。
而此刻从残疾人嘴巴中唱出来的音阶,让张凯,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烟雾熏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或许是因为干涩,也或许是因为他对母亲的爱,在这一刻,张凯也终于难以抑制住了。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总是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
……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
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
仍记起温馨的一对手,始终给我照顾未变样;
……
只见张凯和陈松林,都落下了两行虎泪,张凯在军中生活,母亲辛辛苦苦的十月怀胎,生下了他,把他抚养成人,张凯却只能够为了梦想,让母亲在背后,为了她的子女,依旧在外拼搏。
陈松林抽着烟,声音变得沙哑道:“张凯,我把你当成朋友,这是关于我妈妈的事,我第一次告诉别人。”
“后来我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妈遇到了一个有钱人,对方心脏功能衰竭,他买下了我妈妈的心脏,而我妈妈为了救我,她卖掉了心脏,换来了我的命!”
张凯听到这里,顿时,看着陈松林,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张凯看到陈松林哭的颤抖的身体,张凯伸出手,勾着陈松林的肩膀。
两人低着头,泪水落在了地板上,城市的喧嚣,依旧在持续,人心的冷暖,就好像此刻从他们身前经过的那些人,露出的鄙夷目光。
张凯万万没想到,陈松林的妈妈,为了救他,竟然卖掉了自己的心脏,母爱,伟大的让张凯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是,面对这世间伟大的爱,不能够流下泪,那定然是铁石心肠了,或许说,根本不懂父母给予的那份无私的爱的重量。
陈松林哭的身体微微抽搐道:“张凯,我妈妈为了救我,卖掉了她的心脏,就是我,就是因为我,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事,都没有所谓的公平,我只需要做好我的事情就可以了,因为这个社会,它已经伤烂了我的心。”
“后来,妈妈离开我之后,我为了她,继续苟且的活着,我依旧在乞讨。”
“再后来,我有幸,我遇到了一位老人,他是华夏有名的武学宗师,早已退隐江湖,他收养我成为了他的义子,所以这辈子,我的生活中,我只感激两个人,第一个,我的母亲,她两次给了我生命,第二个,我的义父,他给了我生活下去的理由。”
张凯拍着陈松林的肩膀道:“松林,谢谢你告诉我,你的故事,虽然我们没有在一个部队,但是我们的战友情,兄弟情,永远藏在心中。”
陈松林郑重的点了点头。
但《真的爱你》这首歌的歌词,依旧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唱着,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