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垂了下去,右手突然举起来,他的雨衣在右肩膀处有一个巨大的口子,他的上半身没穿衣服,我看到他肩膀处有一块像是灼伤一般落下的淤紫,他冲我摆了个四的手势,含混着嘟囔了一句话,随即转身朝着巷口走去。
我有句话噎在嗓子眼,只是他这么一转身,却突然又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我看着那个身影慢慢消失在看上去要把这座城市淹没的大雨中,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
我总觉得刚刚那个人我见过,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那个影子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但是我终究还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转身回到屋里,却发现门缝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被垃圾袋包裹起来的东西。
我拆开来看,就觉得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这个垃圾袋里面是一串钥匙和一张照片。
这串钥匙上还沾着带着青苔的土,不过已经干燥了,而那张照片已经被水浸的发白,几乎整张照片的内容都已经无法辨识了。
这串钥匙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们最后逃离即将坍塌的甲子坪山下时,它被我放在背包的侧兜,丢在那里了。
那张照片,正是我们在那个祭坛二层看到的已经全军覆没的第二队的合影,那张照片也被遗留在那里了,不可能有人带出来的。
刚刚那个人奇怪的手势,我用自己的手比了比,怎么比都觉得不对劲。
我翻过照片,却看到照片的背面有一行用圆珠笔写的字。
鬼不多,人最多。
我看到这里,脑子突然像炸了锅一样。
刚刚那个手势,我之所以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因为那个四的手势,不是五根手指摆出来的。
那个人没有中指。
我这么一想,脑子里几乎爆炸了。
没有中指的那个人不是刘文么,他不是在甲子坪山下被那只巨大的虫子咬死了么,还有肩膀上那块淤紫,那不是中了尸毒的表现么。
刘文没死?
不可能的,我在那个8字型迷宫里清楚的看到了刘文已经腐烂的尸体,无论如何,我都确信他已经死了。
这两者之间的矛盾,让我有些恍惚。
我蹲下来点燃了一支烟,看着照片背面那行字:鬼不多,人最多。
他似乎是在隐晦的向我提醒着什么,可究竟又是什么呢。
正这么想着,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魏达理打来的。
“喂,什么事。”我问到。
“一会我去找你,刚买了副扑克牌。”魏达理说到,“你收拾收拾,一会带你喝酒去。”
“你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这说什么呢。”我有些疑问,“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打牌夜不喝酒了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魏达理说到,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我挂断了电话,走到镜子前,这时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我在镜子前,把自己的脸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