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周姑娘叫过来瞧上一瞧。你姑母和姑丈去得早,昭哥儿也没个能操持主事的人,说不得我老婆子得费费心。”
顾老太太又揪住顾至问:“你三哥一向稳重,做什么事都心里有数,不像你这么跳脱,什么时候都像个肆意妄为的孩子,他亲事虽说没定下来,可也差不多有谱了,你呢?你不是说相中了人家姑娘吗?”
顾至嘿嘿的笑,问顾老太太:“万一我和三哥相中的是同一个姑娘呢?”
“你说什么?”顾老太太愣住:“这周家姑娘真有这么好?这可真难得。”她不但不发愁,还十分欢喜:“哎哟,能够被你相中,想来这姑娘一定天上难寻,地下难找……”
顾至烦躁的道:“祖母,您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话?如果我和三哥相中了同一个姑娘,您到底替谁娶啊?”
顾老太太嗤了一声,不耐烦的道:“我又没聋,当然听清了,你说了不算,白长了年纪,你哪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先可着你三哥来。”
顾至恼羞成怒:“一会儿说我到了年纪该成亲了,一会儿又说我什么都不懂,烦不烦人。凭什么我要让给三哥,到底谁才是您的亲孙子?”
顾老太太心思正在如何与周家拉扯关系上费神思,听了顾至的话也只是默默看了他两眼,笑着安抚:“京城好姑娘多了去的,你不急,祖母慢慢给你找。”
“谁急了。”顾至气得嘶一声,道:“甭劳您老费心,我才不想娶亲,您只管替三哥操持就成了。”
说罢扬长而去。
出了门,顾至走得飞快,脚下一硌,是个不大不小的石子。他恼上来,伸脚一踢,飞起的石子砸到养着碗莲的缸里,发出清脆的一响。
廊下的小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忙上前察看,见这缸已经裂了一道缝。虽不至于渗水,可实在有碍观瞻。
小丫鬟都快哭了,再看时,顾至只剩了个背影儿。
旁边的丫鬟便低声道:“也不知道谁又惹世子爷不高兴了,要拿这些死物出气。哭也没用,等下跟老太太身边的顾嬷嬷说一声儿吧。”
那小丫鬟抹着眼睛道:“因为世子爷,今损了这个,明儿坏了那个,我都罚了好几回月钱了,说又不能说,劝又不能劝,凭什么主子不高兴要拿咱们奴婢做贱?”
她对面的丫鬟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不敢说话,小丫鬟一回头,见顾至黑着脸站在自己背后,吓得腿一软:“世子爷——”
顾至冷冷的道:“我不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有意见?”
那丫鬟头磕到地上,声儿都颤了:“奴婢不敢。”
顾至蹲下来,强迫她抬起头,问她:“这府里,你说个比爷……嗯,比爷还要坏的人,爷就饶了你。”
要挑个比他得人心的,这丫鬟张口就来,可要说比他讨厌的,还真没有。这丫鬟年纪小,不敢撒谎,可也不敢实话实说,憋的脸都紫了,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顾至冷哼了一声,起身,抬腿,一脚把她踹到一边,道:“爷就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了,你能怎么着吧?来人,把她拖下去,打一顿板子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