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的,那这两扎钱,违反原则是否模棱两可,打个擦边球,你可能问心无愧,也不容易有人用这件事来查你。可是你要知道,人心有时会随时间,潜移默化的在主干线上微偏,很多犯罪的人就是从‘河边走’开始下水的,所以我们要从小事做起,该坚持的原则坚持,该固执的观点固执,尽量离边界远一点,少打擦边球。不要让‘变通’这个借口欺瞒了自己。”
“我这不是迂腐,不懂变通,而是防微杜渐,出于对我们自己负责的态度,有这么一个别人看得到的顽固表现,有那么一个别人看不到的黄金本质。”
“可也不能便宜那两个使阴谋诡计的小子。”秦军愤愤不平的道:“花钱雇人玩下三滥的手段,这赃款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买家手里,哪有这种好事。”
“谁说我要将钱还给他们了?”林尘微微浅笑:“你看我像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也凑上去的贱骨头吗?”
“那这钱给谁?”秦军这个小青年真的是糊涂了。
“做善款捐出去吧。”林尘叹了一口气,道:“你有空就去趟慈善机构,把这些钱都解决掉。”要不是时间和身份限制,其实他更喜欢亲手将这笔钱交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好嘞。”秦军双手接过钞票,道:“到时我一定会记得署名林哥的名字。”
“署我的名?”林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样我还不如拿着这十万块钱回家呢。这钱拿没拿,事实就只有一个。掩耳盗铃是没用的。矫情能欺瞒得了自己,却欺瞒不了真相。”
“况且,我们体制内的人,领着贫困线上的工资,干的却是被无数玻璃心的群众‘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的工作,这钱署谁的名都不合适。”说到署名,林尘有点犯难了:“杨胖子不是公共服务部门内的,你实在没名可署,不如就写他的名字吧。”
“呸,我就算便宜谁也不便宜这个见钱眼开的死胖子。”秦军的态度非常坚决:“大不了老子匿名。”
“说到杨胖子,你没给他留下照片吧?”
“林哥你放心,我做事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是一丝不苟,那么低级的错误是不可能犯的。”秦军拍着胸脯道:“所有的照片,除了林哥你手中的,其余的都被我毁了,就连相机的内存卡也被我丢进火里烧了,绝对没留下任何破绽。”
“嗯。我拜托你的另外一件事怎么样了,有新消息了吗?”林尘没在照片问题上继续深入纠缠了,他信得过秦军。
“哦。你说冯楚伟和李兵两个啊。”秦军道:“李兵最近交际圈很简单,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不过,冯楚伟最近倒是到处托人打听各部分和地方职位缺口的事情。难不成他已察觉到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想找条后路?”
“整件事情就你和我两个人全部知情,第三个人杨胖子也只见冰山一角,加上又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没道理会泄露出去的。所以他不可能有什么察觉。”
“或许......”林尘悠悠的道:“他那是为我找的后路也不一定呢?”
一边说着,林尘摸出打火机来,面色平静的将手中的照片给点燃了。
秦军一看,急了:“林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不放过又能怎样?”林尘面对碧绿的河水,轻轻而语,像是在回答秦军,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帮孙子居然敢用如此龌蹉的阴谋诡计来对付你。”秦军义愤填膺的道:“林哥,他们做初一,我们索性就做十五。拿着这些照片举报他们去。”
林尘轻轻摇摇头,道:“那样太难看了。”
“况且,我工作的事情,还得借用这两尊大神呢。撕破脸皮,断了交往。不智!”
“只要我们将这两孙子搞倒,林哥你就能继续在综合科呆下去,何必忙前忙后的换工作岗位呢?”对于林尘的处境,秦军还是知道些的。
“不,县委办的水太深。”林尘摇摇头:“利益固化,格局鼎力,局太难破了。不说得天独厚、近水楼台的秘书一科、秘书二科,就连我们综合科就有着孙婉怡和连山徐两尊太子朝的大神。”
“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中,别说我这个一穷二白三无依靠的人,就是家境殷实的冯楚伟和李兵二人,最后也不见得能吃到好果子,与其唾沫打鸟还不如急流勇退。”
“那这事......”
“本来我还想......现在看来,那就难得糊涂吧!”林尘将手一扬,照片最后未被火焰吞噬的那一角被抛向河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估计要不了多久我的工作就要调动了,如果有可能我会走出水桥县去看看,你我下次相见可能就遥遥无期了。”林尘转过九十度,拖着影子决绝的走了,没再回头看秦军一眼:“看缘分吧。”
一切发生得很匆忙,林尘根本就没给秦军反应的时间,所以秦军只能呆呆的望着林尘远去。
定定的看着林尘决然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秦军心中似乎总有些预感,他冥冥之中似乎觉得:林尘这一走,不是永远。等下次再来水桥县的时候,那又是另一番风云际会。而那时、这个如今就连职位都保不到的小政习生已经化龙在天,,让人引颈仰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