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依文，关于辉夜，你说得对

她们过去生活的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届时就有机会见识一下活了上千年还是个笨蛋，而且是纯笨蛋的存在到底是何等风采了。

    “你刚才应该是在找那些什么执行者之类的，碰巧才遇到那四个小女孩的吧？”

    非常睿智一点都不笨蛋的依文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莱维本意的确是去找找看算时间应该已经至少到了麻帆良外围的薇塔－克洛缇德，以及那几名执行者。结果没找到他们，倒是发现了被围困的item一行。莱维之所以犹豫，就是还有点担心那几个结社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附近。如果单单那几个执行者，现在菲特和item四名少女汇合后，莱维并不担心。虽然那几名执行者的实力都很强，可麦野她们也不是学园都市那些随处可见的一般能力者。她们可是经历过真正战场和地狱的暗部，至少不会犯那些只和朋友切磋过的新手的低级错误。她们四人再加上实力方面莱维一点都不操心的菲特，应付几个执行者绰绰有余。

    莱维真正在意的，还是那个把自己个辉夜一块给耍了的蛇之使徒。

    虽然item四名少女在暗部已经接触过许多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工作，菲特更是从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时空管理局这种恐怕是全世界能接触到最多突发甚至离奇事件的地方工作。

    但菲特和麦野她们五个毕竟年龄都还小，再加上以往又都是接到命令前往现场的纯粹的‘战士’。即便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照莱维目测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可人家毕竟是一个大型犯罪组织当中最高层的领导人物了。按缇欧的说法，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名义上有个盟主，却从来没人见过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传出。这在莱维看来说不定那个所谓的盟主，就跟各种宗教崇拜的神祗一样，单纯就是个以信仰维系众多人的偶像罢了。或者就算的确存在那么一个真实的盟主，莱维综合各种情报分析，得出的结论也更偏向于那是一个只制定最终目标以及提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情报，自己本身并不亲自投入到任何行动当中的精神领袖。

    如果莱维的猜测不错，那么那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的实际领导者，其实就是那人数在七名的蛇之使徒。尽管目前为之莱维唯一算是打过交道的那名蛇之使徒看上去也就是个按地球状况才刚到了踏入社会年纪的年轻女子，但人家既然能如此年轻就当上那种犯罪组织的领导者，必然有着相当不同一般的过人之处。甚至正因为她年纪轻轻，反而可能拥有更出众的智慧或者实力。从古到今那些年少成名身居高位的历史人物，哪个不是远超常人的真正天才呢？

    让菲特跟item的四名少女面对那样一个很可能智慧与实力一样不缺，并的确不管辉夜多嘴硬，都只能承认已经输过一阵的女人。莱维要说不担心那就怪了，这不是对自己的乖女儿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也许有些父亲能凭着对自己孩子的绝对深信，甚至刻意安排种种考验让他们快速成长。但莱维却绝不是那个类型的父亲，就算被说教育理念落后也罢，他宁愿自己心爱的乖女儿一辈子活在温室里不用接触这世界上的任何艰难险阻。

    “看你这样子，简直跟那些笨蛋老爸一模一样嘛。还好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要不交给你这样的笨蛋老爸，我还真担心以后长大了她会变成一个废柴呢。”

    依文斜着眼很不屑的盯着莱维，她正好就说中了莱维心中所想。不过也难怪，怎么说都是结缘于百年之前的两人了。依文敢说哪怕莱维只是挑一下眉毛眨眨眼睛，她就能知道这个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脑袋里又转着什么念头。只不过这种‘心有灵犀’往往只是调侃恶搞的时候依文才会说出来，夫妻之间有些事情彼此明白却不需要摊开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体贴和温柔。很可惜谁要是真把这拿到依文面前夸她，傲娇的小猫咪肯定不会承认，说多了没准还恼羞成怒挠你一脸。

    “废柴也没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

    莱维也不是光让人说从来不会反击的m.像辉夜之前不就得意忘形结果领教了中世纪酷刑一般的瘙痒地狱么。被依文嘲讽了几句的莱维立刻反击，那眼神坦坦荡荡的好像没什么特别意思，但依文跟他那么心有灵犀，哪能不知道这是说自己就是个废柴呢？

    不过依文倒是也没跟莱维吵。毕竟这种事吧，要是发脾气那就等于输了。况且依文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地方。说到底她能这么天天废柴的宅着，还不是让某些人自己给惯的？依文倒是想说如果能找个不错的老公嫁出去，废柴就废柴了也所谓。但她很清楚女儿嫁人这种事决不能轻易在笨蛋老爸面前提起，否则还不定会引发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呢。

    女儿控什么的，那可是相当可怕的一种生物，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吸血鬼真祖大人，也没那个闲工夫贸贸然的惹祸上身。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废话浪费时间。你不是着急吗？那就去那边看看好了。”

    依文主动把话题拉回来，她指着自己的右手边，那里往前走一段能见到几栋高中生的教学楼，然后再往外就差不多到了麻帆良这一侧的围墙。

    麻帆良虽然算是个开放式的校园，但也不是说什么地方都没有围墙。靠近教学楼跟学生宿舍的地方，都会有些其实是用来防止外来入侵者，设置了特殊侦测魔法的围墙。完全没围墙的就依文家森林的那一侧，毕竟森林里头住着依文一家，或许这在校方知情者眼里就跟没挂‘内有恶犬’牌子的陷阱差不多吧。要是谁从那个方向入侵，近卫老头还省了给警卫的加班费呢。

    “你跟那个死腐女刚才是去了学园都市那边吧？估计你担心的那群人最大可能还是从那边进来。毕竟因为你们两个的原因，那边的防守算是比较薄弱，进来也会没那么多麻烦。他们要是不嫌远绕那么大一段到森林那边，现在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依文一边分析一边说。不过这些莱维早就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将微型别墅的事拜托给依文之后，第一个就是往菲特这边赶了。这是有着计划内意义的，绝不是什么担心自己女儿了就把别的先放着不管。莱维身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哪会那么自私光顾着自己家里的事？

    “其他人的情况我去确认就好，反正那个死腐女平时闹归闹，这种时候应该还是能稍微信任一下。”

    依文一口一个腐女一口一个死，可见虽然大家都是宅，她却绝对跟辉夜不是一边的。不说依文其实更算是个游戏宅，漫画动画看的不多。依文就算偶尔看看，那也都是些正常向的作品，最多她喜欢的作品年代普遍比较久远，更怀旧一些罢了。那些并非面向一般正常人的作品，辉夜跟依文第一次试着科普的时候两人就闹翻了脸。弄得后来依文每次见到辉夜就容易想起当时她硬是晒到自己面前的那些图片，恶心的不行对她能有好话就怪了。

    “嗯，辉夜在那里确实不用太担心。”

    虽然各种原因依文很多方面对辉夜都不怎么爽不怎么看得惯。但真要说讨厌，还远没到那个程度。毕竟辉夜外人面前公主范，在家才是懒废宅。至于更深层隐藏着的腹黑毒舌这些属性，更是只有在自己家人跟其余极少数人面前才会暴。露。

    家人比如铃仙，其余的极少数则比如莱维。就算对着之前一直住在她家里，还算是前任master的凛，辉夜在她面前也顶多比较高冷一些罢了，偶尔调侃两句什么的，根本算不上毒舌腹黑。跟凛都那样了，面对莱维身边其他女孩子的时候，辉夜就更加收敛。其实要不是辉夜那次贸然传教步子跨得有点太大，本来以她外人面前那个性格，应该比较容易跟依文保持良好关系的才对。

    虽然经常看辉夜的各种行为不爽，尤其辉夜有时候还刻意当着依文的面对莱维……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都是挑衅的那些事。但个人‘恩怨’放到一边，客观上对于辉夜的实力，依文还是可以理智的给出一个相当高评价的。

    “你这边也一样吧。”

    依文耸耸肩算是认同了莱维的说法，接着又换上了一个有点微妙、有点奇怪的表情从头到脚将莱维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莱维脚下。经过一早上起来之后的种种意外与变故，现在时间终于快到了平时大家坐下来吃午饭的那个时候。太阳差不多移到了跟地面垂直的正上方，照的莱维的影子很小很小，脚底下只黑了小小的一块。

    说起这个其实还挺奇怪的。或许在别人身上，这一上午尽管发生了很多事，尤其尽是一些麻烦又危险的事，让人下意识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一个上午迟迟的都没有完全过去。但再怎么慢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也没有真的拉长，唯独对莱维却并非如此。先是伊芙觉醒darkness人格后意外弄出来的异空间，接着又误入爱丽丝被困在里面已经好久的结界内，在里面过了几乎足足一年。

    对别人这只是一个主观上的‘迟到的正午’，对莱维，这却是个真实的‘迟来了一年的中午’。一大早一家人一起出门，原本最多五个小时不到就该吃中午饭了，结果这顿中午饭莱维却等了一千七百五十二倍不止的时间，依然还没有吃上。

    如果把莱维这些经历让整天嚷嚷着这个世界太无聊太普通的凉宫春日也尝试一下，那个总是期盼世界能从奇怪的角度上热闹起来的sos团团长，到底是会睁大了眼睛大喊‘太有趣了’呢，还是因为在森林里跟一个女孩子同。居一整年没别的可干而大喊‘太无聊了’呢？

    恐怕应该是后者吧。毕竟春日追求的是喧嚣吵闹的波澜壮阔人生，她找到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开学那天自我介绍里提到的‘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其实并没有她每天挂在嘴边所表现出的那么的重要。只要能经历别人没有遇到过的新奇有趣事件，春日就会感到满足露出灿烂如正午高悬烈日般灿烂的笑容。反之就算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真的出现在她身边，却每天只是和普通地球人一样过着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生活，她恐怕也不可能单单因为那些人的身份就一直高兴下去吧。

    属性这种东西要在剧情当中发挥出特色甚至起到推动作用，才有存在的必要——某一次辉夜在讲到角色设定的时候曾恨铁不成钢的这么大肆抨击过当下的一些动画。她认为现在有很多作品单纯只是堆积时下受欢迎的元素希望这样就能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和卖出更多的dvd，然而这种‘没有灵魂的作品’在辉夜眼中永远不可能获得成功。从这方面来看，没准那位外人面前才有公主范儿的公主，还挺适合加入sos团辅佐凉宫大王的？

    “之前你们就是太大意太小看人了，尤其那个又腐又宅的什么鬼公主。就她那样子还好意思说比我活得更久？什么叫自信什么叫自大都搞不清楚，换了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被人耍个灰头土脸的。轻视对手那不过是外在表现出来的一种气势上的需要，还真把这当真了能不被别人抓住破绽么？”

    所以说依文对辉夜不满的除了两人兴趣爱好上的一些‘小’分歧之外，还有辉夜比她诞生自更久远的过去这一点。

    以前就说过，越是像依文这种因为意外导致身体不再生长的万年萝莉，越是对别人的看法格外在意。这种扭曲的心理导致依文产生了跟正常女性完全相反，特别喜欢强调自己真实‘高龄’的怪癖。就像刚刚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别人也什么都还没说，她就抢着告诉item四名少女自己已经六百多岁，依文以前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但自从辉夜出现之后，她在‘高寿’这方面突然就被别人给比下去了。

    虽说以前依文就不是没有被别人比下去过。但看看莱维熟悉的人当中可能比依文活了更久的那些人和依文的关系吧。就比如明明也应近卫校长的请求从地下图书馆里出来，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儿正在做什么阿尔比雷欧－伊玛。就看依文跟阿尔的关系，也可想而知她对辉夜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不过要说换成依文就一定不会翘鼻子中招……嗯，莱维就先不说话了。总之那个叫薇塔－克洛缇德的女人，深渊魔女，的确是个必须谨慎小心再小心的对手。

    “还有啊，既然不来都来了，别的就先不说，反正已经既成事实。那么该干活儿的时候就别偷懒，虽然不是说住别人地方吃别人的就非得交钱，但人家好心不收，自己也该主动表现一下才合乎礼仪不是么？”

    依文说着说着，内容突然就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完全没有望着莱维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盯着莱维的脚下。

    莱维脚下明明除了几乎直射的太阳照得快看不出来的一个小小影子之外就是平坦没有起伏的普通地面。但他却也没有半点疑惑惊讶的神情，反而咧着嘴有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样子就跟他以前头疼伊芙为什么就是跟梦梦看不对眼的时候似地。

    “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依文没盯着自己而是奇奇怪怪的低着头，莱维却一脸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他这个样子最近倒是不怎么常见到了，可要是再往前退一段，这种反应其实莱维还挺熟练的。那就是，从圣杯战争开始，每一次他带意外在外面遇到的各种女孩子回家时，面对依文他总是类似这样的表情。

    说来也奇怪。也许的确像一些坚信其存在的人所说的那样，命运虚无缥缈，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并引导着每个人的人生。或许一时的选择、一个小小的决定存在偶然而并非所有都是由天注定。但如果将人生当中产生重大变化的时间点分成一个个阶段，这些由外力或者外部变化引发的自身经历与改变，才是命运其存在的真实体现——莱维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他以前当杀手的时候来往各个行星穿梭宇宙几乎不在任何一个星球太久的停留。这种漂泊的生活方式也是他记忆力好像总不那么灵光的原因之一？毕竟见过的人和经历过的事太多，要是每一件都记下来那大脑得有多大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