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子见迦叶与阿难不辞而别奔往鸣沙山东麓崖壁,也不惊异,平静赞叹道:“释迦摩尼有如此两位高徒,真是幸运。看来那鸣沙山东麓二十余丈高的崖壁,日后定是僧侣拜祭之地。”言罢,便骑青牛载老鼠,金虎载玉兔,红马背立雄鸡,白羊、毛猴紧跟,黄狗与胖猪随后,走出鸣沙山,乌龙腿爪盘蟒蛇游荡上方,就近涉过大泉河,朝那紫气腾起的三危山方向奔去。
三危山,又名卑羽山,在今敦煌市东南五十里处,绵延一百里,主峰在莫高窟对面,三峰危峙,故名三危。“三危”是史书记载中最早的敦煌地名。《尚书?舜典》载:“窜三苗于三危”。
三危山不仅“窜三苗”于此,也是黄帝、颛顼、大禹以及西王母、等先祖神人曾驻足之地。这里虽然草木稀少,岩石裸露,却有一派道家天宫的景象。清朝道光年间敦煌县县太爷苏履吉写有《敦煌八景》八首七律诗,其中第一景《危峰东峙》就是写三危山的,诗曰:
矗立三峰碧汉间,相看积雪接天山。
朝暾初上高如掌,暮霭微凝翠若鬟。
是处排空还耸峙,几回凭眺欲跻攀。
停车道左频翘首,云自无心岀岫间。
诗中“三峰”写的就是三危山。这诗是在整个西域大地理背景下写的,因此,三危山接天山,从朝暾到暮霭,写出了三危山排空而来的气势。
大泉河发源于距鸣沙山东麓崖壁三十余里的南山谷中有个名叫大泉的地方。这里的泉水汇合起来向北流经鸣沙山东麓崖壁(莫高窟),时称为“宕泉”,后来也叫大泉河。大泉河平时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每遇涨水季节,这条小溪就会变成宽阔的河流,浇灌着这带的土地,使宕泉两岸及三危山下红柳丛生、草木青绿,与三危山上的草木稀少、岩石裸露形成鲜明的对照。
老子一行来此地时,因这年雨水较少,老子与众生肖轻易便跨过大泉河溪流。沿着古丝绸之路,向东行驶十里有余,便进入山中。继续东行前方不远处两山环抱间,坐落着一座木制危楼,相传这里曾是西王母最早修行所住之处。众生肖尽管不喜欢西王母,见老子不计前嫌,冲危楼祭拜,便也只好跟着作揖。
作揖后,玉兔问老子道:“西王母最早住在这座山上,以后为啥搬到瑶池去了呢?”
老子道:“你可知三青鸟吗?”
玉兔道:“三青鸟可是西王母的信使。”
老子道:“这西王母由三危山搬到昆仑瑶池,就与这三青鸟有关。”
原来,远古时候,三危山的峰峦叠嶂,瀑布飞泻,桃红柳録,云雾缭绕。青松密林里有一种奇特的鸟儿,它的嘴唇殷红,顶冠粉白,披一身碧绿色的羽毛,长着三只乌黑闪亮的爪子,叫做“三青鸟”。
三青鸟的叫声比百灵鸟还要婉转悠扬,性情像少女一样温柔。它的记性很强,无论千山万水,仙岛古寺,祗要去过一次,就永远不会迷路。王母十分喜欢三青鸟,把它留在身边,专门叫它传令送信。她每次出去游山玩水,讲经说法,也总是让三青鸟在前面引路。时间一长,人们只要看见三青鸟,从空中飞过,就知道王母又要出游了。
又一天,王母应邀到天山去讲经说法。三青鸟在前展翅翱翔,王母驾着五彩祥云与侍女在后相随。她们飞呀,飘呀,把瑶池的雪峰、青松、绿水都看清楚了,正要按下云头,突然王母想起千枝莲花蒲团忘记带了。没有莲花蒲团她讲起经来坐不稳,要走神儿,便让三青鸟返回三危山去拿取,并嘱咐它快去快来,别误了讲经的时辰。
三青鸟飞起来比利箭还要快,它一时三刻就飞到了敦煌上空。不料,远远看见三危山上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心里一惊。飞近一看,原来整座山被天火点燃,花草树木在熊熊燃烧,飞禽走兽东奔西窜,叫着逃命。它不觉掉下了眼泪,心想,取蒲团事小,眼下最要紧的是救火!
三青鸟不顾烈火烧身一头栽进山下的溪水中。它口中吸满了水,浑身沾满了水,忙飞到空中,把口中和身上的水吐洒到山上,想将烈火扑灭。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撒呀撒呀,火还是没有熄灭。但它毫不气馁,仍然不停地来回浴水灭火。
王母在瑶池边上左等右等,不见青鸟到来,估计出了乱子,实在放心不下,就亲自驾云返回三危山。当她看到三青鸟只顾吃力地滴水灭火,心生怜悯,便上前慰问:“三青鸟,你们仿效精卫师姐来灭火,精神可敬可佩。”
三青鸟没有回答西王母,又急忙去浴水扑火。
西王母对身旁金童玉女说:“水火无情,这儿毁了,我们还可以搬到瑶池去住,那里景色赛过这儿呢。”
王母使出法力,降下暴雨,顷刻之间把大火扑灭了。三危山经这次大火焚烧以后,就光秃秃地寸草不生了。王母也只得搬到瑶池去住,从此,三危山再也看不到三青鸟的影子了。
老子为众生肖讲过三青鸟的故事,继续东行,前方山丘间又座立一排五尺来高木制小庙,庙内各书写雷神及诸天龙王,四海龙王,五方龙王诸神,及门神、财神,灶神、土地诸神等。
继续前行。辗转爬山,最后到了三危山主峰顶。站在三危山顶峰,举目远望,便可俯视鸣沙山东麓崖壁(莫高崖壁)全景。行至最东边一块空地处,但见其中心突然冒出一缕紫气,向周边扩散,如同仙境。老子对众生肖言道:“今晨我等与迦叶、阿难所见山腰间缭绕的紫气,便是从此地始出。此地既无草木人烟,僻静异常。若在此筑房修行也是理想之地。”
说话见,正有两位苗人在此路过,就插言道:“先生果真在此地筑房,我家便有木料柴草可用,只给少许银钱便可。”
老子道:“你家离此地多远?”
苗人道:“就在山下宕泉附近,我俩可即刻回去,招人将木料柴草运来。”
老子道:“那我等登山已乏,今晚便在此歇息。待明日你将将木料柴草运来,筑一草屋,可多住时日。”
入夜,一轮明月从三危山东端升起,众生肖围定老子赏月。老子叹道:“不知此时那迦叶与阿难是否也在赏月。”灰鼠问老子道:“那迦叶与阿难今晨明明看见此山紫气,却要说佛光,师傅与佛陀平辈,为何不与之明辨?”
老子道:“善者不辩,辩者不善。那迦叶与阿难不能不知。”
青牛道:“师傅言是说,好辩论,好口舌斗诤的人,不是善者。我最早听师傅讲过佛陀故事,是佛经记载释迦牟尼的一件事:有一次一个人对佛陀大声辱骂,非常无礼,然而佛陀均始终保持沉默,不加反驳。事后一位弟子就忍不住问佛陀,刚才有人骂您,您为什么都相应不理,不回一句话呢?佛陀这时反问弟子说:如果有人送礼给你,而你不愿接受,那么这些礼物要怎样处理呢?弟子说:这时送礼的人就会把礼物带回去。佛陀说:对,如果有人骂你,你保持静默,不加反驳,那么这些骂人的话无疑的就由骂人者自行收回。因此有时候沉默乃是最好的抗议。”
老子道:“我等不再言佛家之事。”
第二人清晨,雄鸡报晓三危山,老子与生肖众刚刚醒来,就见一内地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上山来,后面还跟一群人,皆三苗装扮,每人肩上皆扛有木料或柴草。那内地打扮的中年男人见到老子,双膝跪于老子面前,口称:“师爷。”
老子道:“你我并不相识,为何称我师爷?”
那人道:“我乃庚桑楚新收弟子南荣趎,先生即为我师之师父,便为我之师爷。”
老子道:“是庚桑楚让你来寻我?”
南荣趎道:“正是。”
原来,子老子离开畏垒山这三年(柏林观三年)来,庚桑楚居住在畏垒山上。弟子中若有着力炫耀才智的,庚桑楚就让他们离去;弟子中要是有标榜仁义的,他也让他们远离自己;只有那些敦厚朴实的弟子,方能跟他住在一起,也只有那些任性自得的弟子,才允许作为他的役使。
这日,弟子南荣趎虔敬地端正而坐,他对师尊庚桑楚说:“像我这样的人已经年纪大了,将怎样学习,才能达到聪明的境界呢?”
庚桑楚回答说:“保全你的身形,护养你的生命,不要使你的思虑为求取私利而奔波劳苦。像这样有三年时间,那就可以达到我所说的那种境界了。”
南荣趎又问道:“盲人的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彼此的外形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而盲人的眼睛却看不见东西;聋子的耳朵和普通人的耳朵,彼此的外形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而聋子的耳朵却听不见声音;疯狂人的样子与普遍人的样子,彼此之间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而疯狂人却不能把持自己。形体与形体之间本是相通的,但出现不同的感知是外物有什么使之区别吗?还是希望获得却始终未能获得呢?如今先生对我说:‘保全你的身形,护养你的生命,不要使你的思虑为求取私利而奔波劳苦。’我只不过勉强听到耳里罢了!”
庚桑楚解释说:“我的话说尽了。小土蜂不能孵化出豆叶虫,越鸡不能孵化天鹅蛋,而鲁鸡却能够做到。鸡与鸡,它们的禀赋并没有什么不同,有的能做到有的不能做到,是因为它们的本领原本就有大有小。拿现在说我的才干就很小,不足以使你受到感化,你还是西行去拜见老子吧”
于是南荣趎带足银钱,沿老子足迹一路寻来,走了七个多月,昨日来到三危山下,见两位三苗人下山,便上前询问,跟随苗人去岩泉住了一宿。今晨早起付了筑房木料柴草钱,便同苗人一同上山来。
听了南荣趎讲述,老子道:“难得你如此诚心,便收留于你,只是莫称我师爷,就称我师父。”说罢便一一介绍众生肖与南荣趎认识。
于是众苗人开始筑房,日落西山前,一座茅草房已建成。
入夜,在茅草房内,南荣趎问老子道:“像我这样的人已经年纪大了,将怎样学习,才能达到聪明的境界呢?”
老子道:“庚桑楚所言即是,保全你的身形,护养你的生命,不要使你的思虑为求取私利而奔波劳苦。养护生命的常规,能够使身形与精神浑一谐合吗?能够不失却真性吗?能够不求助于卜筮而知道吉凶吗?能够满足于自己的本分吗?能够对消逝了的东西不作追求吗?能够舍弃仿效他人的心思而寻求自身的完善吗?能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吗?能够心神宁寂无所执著吗?能够像初生的婴儿那样纯真、朴质吗?婴儿整天啼哭咽喉却不会嘶哑,这是因为声音谐和自然达到了顶点;婴儿整天握着小手而不松开,这是因为听任小手自然地握着乃是婴儿的天性与常态;婴儿整天瞪着小眼睛一点也不眨眼,这是因为内心世界不会滞留于外界事物。行走起来不知道去哪里,平日居处不知道做什么,接触外物随顺应合,如同随波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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