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青羊肆师徒会前约 公输班创意独角兽

尹喜师徒畅谈至深夜。

    老子问曰：“你我自柏林观一别后，你有何得失？你修道专心守一，又有哪些受益？”

    尹喜稽首答道：“回禀师尊，自潜心研读师傅所奉道德经，亲得并领悟其中玄妙精深之理。先生恩济祖光，我道成超七玄，拔九祖，咸受无量之庆。”

    老子含笑说道：“好！好！三年前，你欲与我一同西去，我借推辞之所以使你千日修炼的原因，是因为你在尘世，深染恩爱，初受经诀，未克成功，所以在此等候于你，如今你保形炼气，三年功毕，已造其妙，看你心结紫络，面有神光，金名表于玄圃，玉札保于紫房，炁参太微，解形合真矣！真是可喜可贺！”

    尹喜再拜稽首谢曰：“圣师德重天地，恩过父母，天地能覆载喜，不能令喜得道，父母能生育喜，不能令喜长存。”

    老子曰：“这事与我无关，乃是你至诚向道玄分的所致。再过时日，你与我同去岳麓山修行，然后同去天宫如何？”

    尹真人拜伏于地叩首再三禀道：“凡夫孺子，得遇大圣，使枯骨再肉，已是千生庆幸，今后如果能追随尊师，作洒扫仆御之事，喜之愿也，喜之荣也。至于同往天宫？弟子自问何德何能，实不敢想，还望恩师谨慎三思。”

    老子正色说道：“你慕道积久，隐隐升闻，修炼勤劳，立功已遂，理当去天宫受封，这不是为师的私心对你，子其勉之。”

    尹喜固辞不获，乃再拜受命。

    次日清晨，雄鸡报晓青羊肆。老子与尹喜刚刚起来，昨日那少年公输班便搀扶一耄耋老者进入院内。老者与老子年龄相仿，自称石匠，公输班称其师傅。老子问老者姓氏，仍然言说“无名氏”。师徒二人为鲁国人，年前于秦岭终南山云游此地，欲祭拜青羊肆，受商客及当地百姓之托，用青羊肆神庙门方石石，雕琢一尊青羊石像。

    据老石匠无名氏讲，他一生仅仅收过公输班一个徒弟。公输班出生于鲁国的一个世代大家族——公输族，他出生时群鹤云集，满室异香，乃是天上宿星投胎。由于他是鲁国人，又被称为鲁班或者鲁般。公输班心灵手巧，从师后，触类旁通，既学石匠，又学木匠，还兼学巧匠制作机器设备。他在开山时不用凿子，只要用“墨斗”一弹，石头就会顺着墨线裂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日，公输班就为老子师徒演示用“墨斗”雕凿方石的技艺。只见他用“墨斗”线在方石上左弹右弹，上弹下弹，方石碎块果然顺着墨线纷纷裂下，再用凿子轻轻敲打棱角，不小半日，石雕青羊已初具形态。

    老子、尹喜及徐甲观看后，都啧啧赞叹。众生肖也一迭声地叫好，青羊更是喜得又蹦又跳道：“这青羊肆庙门两侧，均有我青羊痕迹，多谢青帝之童子与公输班先生！”

    毛猴道：“只可惜，就一块方石！若再多些块，我等各按形体雕凿一尊，留作纪念，岂不快哉！”

    公输班言道：“想留作纪念，这有何难？一块方石足够！”

    青羊一愣道：“莫非要将此石羊分作十二块？”

    公输班笑道：“非也！只需你等生肖现一特征，聚于石羊上便可。”

    见众生肖不知可否，老子点首。

    灰鼠即刻言道：“我鼠朵灵敏，愿献鼠耳。”

    青牛言道：“我牛身强壮，愿献牛身。”

    白虎言道：“我虎爪锋利，愿献虎爪。”

    玉兔言道：“我兔背最韧，愿献兔背。”

    青龙言道：“我龙角漂亮，愿献龙角。”

    青蛇言道：“我蛇尾精细，愿献蛇尾。”

    白马言道：“我马嘴善食，愿献马嘴。”

    青羊言道：“我羊胡独特，愿献羊胡。”

    毛猴言道：“我猴头灵活，愿献猴头。”

    雄鸡言道：“我鸡眼明亮，愿献鸡眼。”

    黄狗言道：“我狗肚轻盈，愿献狗肚。”

    胖猪言道：“我猪臀肥硕，愿献猪臀。”

    于是，公输班拿起凿子，再度雕凿起来。仅两个时辰后，一尊石质独角青羊雕凿完成。老子、尹喜及徐甲与众生肖，围过来观瞧，皆唏嘘赞叹不已。

    这石质独角青羊十分奇特，它拥有十二生肖特征，有羊胡、牛身、鸡眼、鼠耳、龙角、猴头、兔背、蛇尾、猪臀、狗肚、虎爪、马嘴。

    老石匠与其弟子公输班，在青羊肆又住多日，还与老子师徒一同游览了周边名胜古迹，方离去。

    传说公输班离开青羊肆后，回到与老石匠无名氏学艺终南山中，不久便独自出山。关于公输班的故事很多很多，他是石匠、木匠、瓦匠等行业的祖师爷，传说他后来收有三个徒弟，大徒弟是石匠，学用“墨斗”弹石头。二徒弟是“巧匠”，专学习“机巧”，制作机器设备。三徒弟是木匠。一日公输班正在教大徒弟开山裂石，墨斗没有水了，公输班让大徒弟去打一点山泉水湿润一下墨斗。大徒弟嫌路远，就到路旁撒了一泡尿放在墨斗里。公输班用这“尿斗”一弹，山石没有裂开。公输班大惊，看着大徒弟说：你的懒惰使你的徒子徒孙世世代代都要付出汗水和鲜血才能填饱肚子。从此，石匠必须用铁凿开采石材，而木匠随地撒尿的习惯流传下来。

    再说二徒弟，公输班教老二、老三做木人，能像人一样行走如飞。公输班先做了一个样子，然后让他两照着做，老三做了，木人行走自如。老二也做了，但纹丝不动，老二问公输班为什么？公输班说：你量的尺寸都对吗？老二说：都量了。公输班又说：你量心脏的位置了吗？老二说：没量心。公输班道：你都没有“量心”（良心），你做的木人能走吗？从此，二徒弟没良心就流传下来。

    还有三徒弟，公输班很器重他，说他老实、诚实。一天，公输班自觉快要死了，就把三徒弟叫道跟前说道：你把我的口水吃下去，你将受益终身。老三说：这么脏的东西我怎么能吃呢？坚决不吃。公输班叹一声道：木匠今后可要一辈子受苦了！说罢转身将口水吐入河水中，仙世了。河中的鲤鱼非常聪明，一口将公输班的口水吞入腹中，转身就跑。原来，公输班粘接木板不用胶，就用口水就能粘住，但从来不让徒弟们知道。河中鲤鱼日久成精，见多识广，知道公输班的口水是好东西。

    再说三徒弟见鲤鱼吃了师傅口水跑了，才大梦初醒，大喊快抓住鲤鱼！那鲤鱼精把吞下去的口水变成泡沫沿河漂流，众鲤鱼纷纷抢而食之。三徒弟和众人捉得几条鲤鱼，放入盆中用水熬，最后得到的粘稠鱼汤颇有粘性，可以粘接木板。那天众人尽顾得抓鱼熬胶了，没人打扫刨花，弄的刨花随风乱飞。从此木匠要想粘木板就必须费时费力的熬胶了，也留下了“干净瓦匠，邋遢木匠的坏名声。

    据说，公孙班在机械、土木、手工工艺等方面更有所发明。如今，木工师傅们用的手工工具，如钻、刨子、铲子、曲尺，划线用的墨斗，据说都是其发明的。而每一件工具的发明，都是其在生产实践中得到启发，经过反复研究、试验出来的。

    因公孙班其出生于鲁国，后人都称其鲁班。又有鲁班仙师、公输先师、巧圣先师、鲁班爷、鲁班公、鲁班圣祖、鲁班先师及鲁班祖师等称谓。现今很多人都以自己是鲁班班的徒子徒孙自豪。在华夏各地都建有鲁班殿或者鲁班庙。

    此为后话，不再提及。

    却说老石匠与其弟子公输班离去第二日，雄鸡报晓青羊肆，老子骑青牛，灰鼠站立牛头，由徐甲牵引；尹喜骑白马，白虎背伏玉兔，青羊背立雄鸡、毛猴紧跟，黄狗与胖猪随后，乌龙腿爪盘蟒蛇游荡上方，离青羊肆，奔往狄道槐里。

    若干年后，青羊肆那尊拥有十二生肖特征的石质独角青羊，在一个漆黑之夜间便被盗贼盗走。待人们再来祭祀时，见剩那块纹饰像青羊的圆石，孤零零地守候在神庙门旁。

    又若干年后，已隐居多年的老公输班来青羊肆，凭记忆做了一独角青羊翻砂模具，与当地一铜匠联手，用青铜浇筑独角铜羊，以代替石质独角青羊。

    再又若干年后，这尊独角铜羊又被盗贼盗走变卖，不知所踪。宋代有人在河南开封经梅阁发现，之后又被盗贼盗走变卖。直到清雍正元年，青羊肆已更名青羊宫，大学士张鹏翮，在北平一市场发现，买来捐赠给青羊肆（青羊宫）。底座铭刻记其事，铭文，后人信阳子题诗云：

    京师市上得铜羊，移往CD古道场。

    出关尹喜似相识，寻到华阳乐未央。

    此铜羊以十二生肖特征合为一体，不仅为单角，似羊非羊，形象古怪，前往祭祀人络绎不绝，而且还有其神奇功能。据传，摸青羊可求福祛灾，女子摸青羊可生男孩。如民国时文人刘师亮在《CD青羊宫花市竹枝祠》中云：

    闻说铜羊独出奇，摸能治病祛巫医。

    求男更有新方法，热手摸它冷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