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她们先到。陆寒筱进了院子,萧司越坐在银杏树下面的石凳子上,正瞪着眼望这边看,看到陆寒筱进来,一双桃花眼都像是着了火一般。他有心不想看她,可身不由己,目光只追着她,却恨不得把她给烧着了算了。
纵然萧司越的目光带着再大的威压,陆寒筱却是丝毫不惧,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连看也不朝他那边看一眼。
院子里四个角上各种了一棵银杏树,高大的树干,如盖般的树冠,将整个院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便是在正热的中午时分,这院子里也会有一丝阴凉,格外舒服。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屋顶遮住了大半个日头,渐渐地起了风,从旁边的东湖吹过来,格外凉爽。
吴婶搬了躺椅出来,在上面铺了垫子,让陆寒筱坐在上面。方才走了不远的路,吴婶怕陆寒筱中了暑,冲了乌梅汤出来,给她解暑气。都安顿好了,吴婶这才去请刘妈过来,让陆寒筱帮她看病。
萧司越隔了大半个院子看陆寒筱,他眼力极好,看得到陆寒筱脸上红扑扑的,她怕是不耐乌梅汤的酸味儿,眉头皱起,那秀气的眉毛便没有了往日的乖顺,萧司越有些后悔,她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又何必和她置气,害的她走了那么远的路,要是中暑了,自己就好受了?
陆寒筱不太喜欢喝酸味的,且,乌梅的性属寒,真正喝多了,怕会伤了脾胃,陆寒筱喝了两口,就放到了一边。
吴婶扶着刘妈走了过来,她在陆寒筱跟前放了个凳子,让刘妈坐在凳子上,看到旁边的酸梅汤,便问,“小姐,是不是味儿不好?”
陆寒筱摇摇头,吴婶做得一手好药膳,她也是通些药理的,转念一想,也就有些后悔自己最近有些晕了头,忙伸手把碗拿起来,“是我考虑得不周,我怕小姐中了暑气,这乌梅汤喝多了也是伤身的。”
“倒也不怕。”陆寒筱如今等闲也伤不了她,既然如此,不喜欢喝的,她当然就不耐烦喝了。这些,她也不跟吴婶解释,怕吴婶以后做事拘了她的手脚,只说,“我是怕婶儿没得喝,就留了一些。”
寒筱从小吃不完的,喝不完的,都是吴婶帮她收拾,有时候吴婶怕浪费,就会帮她吃了。这都成了习惯,吴婶听了这话,便端起碗,两口将那酸梅汤喝到了肚子里,不多不少,正好将吸进去的那些暑气都解了。一碗乌梅汤,两个人喝倒是正好。
刘妈在一边看着,就很是羡慕,她看得出来,吴婶是把陆寒筱当女儿般疼,陆寒筱也没有把吴婶当外人,她在想,她要好好养病,养好了,就跟着吴婶做事,陆寒筱还小,以后的日子也长,不怕她长大了不管她。
陆寒筱头一次帮人把脉,她用的是《古脉法》中的法子,前世她也只看父亲用过。把脉有很多讲究,父亲曾经也说过,真正要把准脉,医者自己首先就要诚意正心,修身养性,将养气功夫做好,要做到自己的手指头放在桌面上,能够感觉到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