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着甲,就像哪家贵公子散步至此,和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然而他寸步不让,怒斥陈熙哲:“陈将军既然还尊称一声陛下,就应该知道你此举乃是谋逆,作乱犯上,你连父母亲族都不顾了吗!”
陈熙哲不为所动:“大宁气数已尽,百姓民不聊生,这样的朝廷要来何用,我只是为天下百姓择一明主,怎算谋逆。”
商雪柏手指微动,破雪剑应声出鞘,他手握破雪剑遥指陈熙哲,大声道:“天下还是大宁的天下,陛下自登基以来并无过错,尔等谋逆当诛九族,今日想要进皇都,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桂海将商雪柏在城墙上说的话传给卫闲庭的时候,他正在承明殿里写字。
“陛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邺王谋逆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桂海观察着他的脸色,安慰他。
卫闲庭握笔的手非常稳,一点也没有兵临城下的恐慌,他一边写着一边说:“商雪柏是正人君子,所以先皇才一直让他负责皇都守卫,他现在这个举动肯定是我外公不知道的,估计他老人家现在在府里要气坏了。”
“你去跑一趟,让商雪柏放邺王进来,就说我在承明殿等他,只准他一人来,别打来打去了,都是大宁的百姓,我的子民,哪怕我明天不是皇帝了,也不能让他们无辜枉死。”
“陛下,您不能这么悲观,您……您……”桂海听了他的命令,心中一酸,落下泪来。
卫闲庭被桂海的眼泪吓了一跳,手一抖,最后一笔拖得老长,一下子毁了整副字,他看的不免有些心疼,又得安慰这位老宫人:“您别哭啦,我不就是让您传句话吗,不想去您可以找底下的小崽子去嘛,您别吓我啊,害得我这字都毁了。”
桂海抬起手狠狠一抹脸,擦干了眼泪,跺跺脚,愤愤的说:“陛下您就会调侃老奴,老奴这就给您传话去,以后您去哪老奴就跟着您去哪,伺候您一辈子!”
等到桂海离开,承明殿里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人的时候,卫闲庭才叹道:“您跟着我做什么呀,您去给先皇守皇陵都比在我身边安全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副字,还是觉得可惜,伸手揉吧揉吧扔在地上,提笔准备重新写一幅。
邺王并没有命令陈熙哲进攻,两军对垒,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对面商雪柏不可置信的声音伴着风遥遥传来,听的断断续续。
“陛下是不是疯了,让邺王自己进去有什么用!”商雪柏看着桂海,坚决不同意。
桂海肃容道:“商统领,陛下不忍看子民受苦,单独见邺王想解决此事有何不妥,您只管问邺王的意见就好,难道您不相信陛下吗?”
我还真不太相信他,商雪柏把这句话咽下去,奔上墙头对着邺王大军吼道:“王爷,陛下请您独自去承明殿一叙,不知您意下如何?!”
“陛下相邀,本王必当应约,请商统领开城门吧!”对面传来一阵豪放的大笑声,一人身披明光铠策马上前,身姿笔挺,气势过人,正是邺王。
“王爷不可,小心有诈!”陈熙哲心下一惊,急忙劝阻,“属下必能夺下皇都,王爷不可涉险啊。”
邺王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若是连这小小皇城都不敢进,还需要你们给我打下来,我也不用当天下之主了,陛下的脾气我了解,你们都留在此处不可妄动,违者军法处置!”
说罢,他独身策马奔入皇都,城门在他身后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