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这就说明她心中也一定对自己的做法产生过疑问,只是她开口第一句却是问自己为什么这么问,这就是完全对自己询问行为的诧异,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放才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心中有些感动从心底的最深处破土发芽,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被人对自己毫无怀疑的信任,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情谊。
她抬头,张大眼睛,让周围的风能将眼中涌起的酸涩热流吹散,她一定要记住,记住每一个人的付出,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让他们不必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要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能让他们自由呼吸的天空。
颜笙将视线收回,转身对秋菊道,“你去看看郑传衍,我去找张得,有些事情还需要再对一下。”
秋菊点头,“奴婢这就去。”
“嗯。”
颜笙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侍卫房间内,张得正在整理刚收集来的资料。
颜笙立在门前,淡淡敲门。
正在将纸张叠起来的张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门前将门拉开。
“小姐。”张得立在门边恭敬行礼。
“嗯,不用这么拘束。”颜笙抬手将他嘘嘘扶起,这才转身走到桌子前面随意坐下,“东西整理的怎么样了?”
张得走到颜笙身边将桌子边上一个整齐包裹的蓝布包打卡,里面叠成方格形状的纸张推到颜笙面前,“回小姐,这就是关于那个布片的全部资料。”
“干得不错。”颜笙淡淡夸奖,抬手随意拿起最上下的一张淡黄色的纸。
纸张的边缘带着一些波浪的痕迹,向来是曾经一不小心滴到过一些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颜笙垂眸,小心将纸张打开,纸张看起来有一些年代,只是小心的动动都能发出飒飒的声音,像是脚踩过厚厚的树叶。
纸张摊开,颜笙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一边,张得将桌子擦了三遍,知道确定桌面上没有任何水的痕迹后,颜笙才将纸小心的摊开在桌面上。
她抬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张得,这才向纸张望去。
纸张上的字体小巧,秀气,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颜笙先扫了一眼,这一定是一个女子所写,颜笙挑眉,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有女子的身影。
也不能怪颜笙诧异,这信件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大概距今五十多年的时间,五十多年,那时候还是楚清的爷爷当皇帝,那是北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达到了顶峰,那个时候就算会官宦家的千金也是大字不识几个,那种时候,女子读书习字成了人们最鄙视的事情,甚至有很多姻亲都是因为听说那家的女子可能会一些字而解除。
所以,在了解时代背景后的颜笙在看向这张纸的时候,心情当然有些复杂。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盯着世俗的压力,读书习字,而且还写的这么一手漂亮好字。
颜笙微微一笑,心中的好奇更甚。
在看向纸张上的字,颜笙带了几分认真,这一认真之下,却难得带着一些失望。
这上面的字体确实够漂亮,背景确实够引人注目,只是这上面的内容却十分寻常,通篇不过在叙述自己对对方的思念,若是在强行说出一些让颜笙欣赏的原因,那就应该是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切情谊。
她虽然也难免带着一些古代人写信啰嗦的引经据典,只是对比颜笙之前看过的同期信件,通篇的借古讽今,这不过三四个的典故已经算是书信中的清流了,她不按着固有的方式写作,却丝毫不影响意思 的表达,也是因为这字里行间朴实亲切的关怀,反而更能引起人的共鸣,即使颜笙这样一个旁观者,都看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情谊。
颜笙将信纸收好,虽然目前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不过她向来是放心张得的,他办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一会问一下就是。
信虽然收回,颜笙还是久久不能忘记那心上清秀的字体,能够写出这样信件的女子一定是独特,却心思细腻的人,这点倒是和姐姐很想,若是条件允许她倒是真的想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过去。
张得本来一直立在颜笙身边,他从看见颜笙拿起那张纸的一刻就想张嘴解释,只是颜笙非但没有一丝怪罪,那脸上的信任还有安心无一不让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