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清除,隔日,颜贵妃的病情便已大好,已经可以坐起吃些粥了。
楚清又过来看了两次,见颜笙一脸大病初愈的憔悴相,便嘱咐厨房近期多给她做些易消化的食物。
命太医日日轮班到琴嫣殿报道,小心伺候着。并嘱咐颜笙,这两日都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话落,还吩咐让清馨下去传话,将军府女眷较少,在加上宫中的丫鬟毕竟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唯恐照顾不周,京中官员家眷闲适时间,一定要来照看一二。
他话音一落,殿中众人的脸色一变,这若是放在正常的皇妃身上,可算得上是大恩宠了,只是放在两人身上…
颜笙暗暗挑眉,看了一眼各怀心思的众人,眼睛一转,身子一动,装作从床头艰难起身的模样,挣扎道:“陛下,礼数不可废,只要臣妾能够下地行走,定要去的,以免落人口实,到显得臣妾不懂尊卑,惫懒骄纵。”
楚清眼神一暗,定定地看了看她挣扎间变红的侧脸,半张的小嘴,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甚至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向前一伸帮她把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淡淡道:“你安心养着就是。”
颜笙的床本就不算矮,在加上楚清半俯下的身子,两人的脑袋距离不过一个手掌,他说话间带起来的热风直接铺在颜笙的脸侧,颜笙甚至能感觉脸上的汗毛被这风吹的到处乱晃。
颜笙想哭了,她明显感觉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她咬了咬牙,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胳膊一松,直接躺在床上,她垂着眼,暗地咬牙切齿道:“陛下的心意,颜笙铭记于内,求皇上成全。”
这一字一顿,杀气腾腾,偏偏声音又细又小,此时除了楚清没人能真正听得清。
颜笙双眼一瞪,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想再与楚清这么恶心巴拉的装下去了,之前是形式所迫,不得而为之,如今要是在装下去,颜笙估计都要得抑郁症了。
她将被子一拉,做出一个防卫的姿态。
她在等,等楚清愤怒,最后拂袖离去。
颜笙的杀气十分明显,楚清心里想,就算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仿佛要将自己吃了的眼神,她的眼睛闭比别人还要大一些,双眼皮极深,此时瞪着自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嗯,是,踩了尾巴的猫。
楚清顿了顿,不禁有些失笑,若是平时的话,无论是谁,这样对自己,恐怕早就拖出去变成一万块肉片了,而到颜笙这里,他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欣喜。
他叹口气,一副根本不怪罪的模样道:“那就随你的意思吧……只是,定要太医看过同意方可,莫要勉强自己。”
他略带宠溺的声音传来,颜笙忍不住一愣。
这是什么?
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若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她真的想让清馨推开窗户看看窗外确认一下。
颜笙此时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了,她满肚子攻击的话如今都被人丝丝堵住,根本就没有发泄的空间。
她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装虚弱一笑,婉转地回了声“是——”
只是,嘴上说的,可不一定都是心理想的。
第二日一早,景华园的婢女向皇后禀报,颜贵妃来请安了。
贺千慕脸色阴沉的厉害,就算是改了几层的胭脂水粉都改不来那个比天都阴沉的脸色,她把外面的颜笙晾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苍白端庄地款款而来。
辅一坐定,本想只挥挥手做做样子,目光却被颜笙身侧那荷包吸引住了。
那荷包上面没有什么“鸳鸯戏水”、“蝴蝶双飞”之类常见的绣活,干净的白绸子上只用银线勾了一圈淡雅的云头,云头外围是一小圈花纹,像是什么禽鸟,尖端还露出一剪翅尖,几欲飞出,极其精巧——是素云平日常带的。
颜笙今日穿了一身鹅黄的襦裙,腰间其他首饰全无,只端端正正地系着这个荷包,明显是给自己看的。
请安的一套程序走完,颜笙便要告退。贺千慕假装漫不经心地端起小小的茶杯,三根手指捏着,随口问了句:“颜贵妃身上的荷包甚是惹眼,是自己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