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什么?”
女人笑弯了腰:“我可没有看见鸡,只看见了鸭子和鹅。”
“原来是鸭和鹅,我还以为是鸡呢”。月楼失笑道。
“南方怎么可能有鸡?你可真笨”。聪山取笑道。
“就你聪明”!月楼生气道。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生气。
“你们晚上就睡在这个房里。我一会给你们拿被褥”。女人指着左边的房子,道。
房子全是铺着稻草的木板屋。主房里只有土炕和极简陋的家具,和一个小小的,陈旧的梳妆台。
女人无论多穷,家里岂非总会有个梳妆台的?
月楼暗自赞叹这个女人竟甘愿于贫穷。
女人厨速极快,不一会儿就烙好了饼,也炒好了菜。看着金黄的饼和诱人的菜,月楼聪山不由得举起了筷子。
聪山赞道:“你的手艺真不错!”
月楼看着男人,笑道:“漂亮的女人有很多,会做菜的女人也有很多,但既会做菜又漂亮的女人却不多。”
“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竟能让自己幸福一辈子。缘分这种东西真说不清啊”!男人凝视着妻子,绵绵地说。
“缘分只有善良的人才能抓住”。月楼把手搭在聪山腿上,道。
“你们想玩什么呢”?女人问道。
“这里有什么?”
“沙滩、果园、稻田、海洋、森林、流星雨、绿地,花海。不过这里最吸引人的是男女混浴”。女人害羞地瞟了聪山一眼。
聪山正巧也在看她,月楼生气地在他腿上拧了一下:“男女混浴就有些过分了。”
“是吗?古时的人不都男女混浴吗?那时的人不都幸福美满吗?”
“当人们知道道德的时候往往是人们违反道德的时候;当人们变得文明的时候也往往是人们变得丑恶的时候”。女人睿智地说。
月楼心底赞同她的话,但还是辩道:“古人原本就是粗俗鄙陋的,你这样说倒真是抬举他们了。”
女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月楼的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外的夜色,眼里透出寂寞孤独。
月楼聪山牵手走在乡间小路上。
天上星辰冗繁,好像谁家小孩赶起的萤火;男女主人的餐饭模样映在窗纸上,给这个小村平添了几分温馨可人。
月楼道:“西安、蒙古,厦门的风景各有姿态。人应该多走走,才不负这一世锦年。”
“的确。一个人倘若一辈子都在工作,为了家计忧愁,听着妻子唠叨,给孩子付出,那还不如早点死得好。”
“呵呵。幸亏我不是唠叨的女人,要不你肯定嫌我烦。”
“哪个男人也受不了成天唠叨的女人。”
“有一种男人受得了”。月楼掩嘴笑道。
“哪种”?聪山奇道。
“和尚。和尚一定能受得了成天唠叨的尼姑”。月楼笑着道。
“也就你能想到了”。聪山揽住月楼的腰,道。
“其实唠不唠叨没有什么。夫妻之间只要彼此容让,慢慢就会适应的”。月楼靠在聪山胸口,道。
“可怕得就是那个过程”。聪山对夫妻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信心。
“可怕得不是那个过程,而是夫妻之间到底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月楼呓语般轻轻道。
他们行走着。
在繁星下,在树影中,在爱情里缓步行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多久。
房子比主卧还要破烂。一般农家的墙上会贴报纸,画历。可是这间屋子的墙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抹的泥巴都已干裂掉落。家具只有右手边一张擦得灰白的桌子和桌上沾满油垢的煤油灯。
月楼叹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贫穷。”
“其实你如果生在这种地方,便不觉贫穷。世上原本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原本就有各种各样的生活。”
“是吗?我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浪漫,应该享受幸福。贫穷带来得好像只有悲苦烦恼。”
“也许你说得对,但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贫富之差。他们不像你一样,有万贯家财。浪漫不是靠渴望就会得来的,命运也不是靠努力就会改变的。”
“我说错了”。月楼沉吟道,“他们也有自己的浪漫,也有自己的幸福。看孩子成长,捧丰收果实,享温泉冬雪也是浪漫啊!”
“那是生活。浪漫要靠文化涵养,靠独特感知才能了解。诗人闻见雨后的泥土时可以想象到泥土的香气,而农民只能想到来年不会饿肚子了……”
厕所是简陋的木板制成的,上面有块破损的帘子。
聪山正准备掀起帘子,突然一只细白的手掀起了它。
“哎呦”!女人吃了一惊,软软地倒在了聪山怀里。
聪山浑身发烫,吃吃道:“你,你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不好。”
女人也不抬头,娇躯微微颤抖着,道:“被你这么一吓,我整个身子都软了,怎么起得来呢?”
她语声甜腻,体态娇媚,有一种风尘女子特有的温柔知性。
世上恐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这种女人。
聪山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纠结之际,女人缓缓抬起了头。
她鼻息微微,道:“是我漂亮,还是你妻子漂亮?”
聪山别过头,不去看她。
女人等了一会,见聪山不开口,继续道:“是我漂亮?是吗?所以你不敢说。”
“你如果不把头转过来,我现在就去给你老婆说,说你引诱我。”
聪山没有办法,只好转过头,愤怒地瞪着女人。
女人突然吻在了聪山唇上。聪山用力推开了她。
女人虽跌坐在地,仍娇笑着道:“我就喜欢诱惑意志坚定的男人。”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聪山一进门,月楼便问道。
“我看了看海上的灯火,不觉出了神”。聪山垂首道。
“哦”?月楼温柔地看着他,道,“以后什么事都我们一起做,那样你就不会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