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叹非叹了一声,起身面对着中堂,负手立这。
对着季白的后背,万钧跪下磕了头,听见叫起声,才起来,心里一时酸楚难当。
几月前,他因为自作主张私下集结了人,给李晨语下毒,试图放火烧死她,结果,他一败涂地,还差一点儿被李晨语打死,连累了另几个人与他一起受辱。
也因为自作主张,主子不在信任他,回到金陵后,这还是头一次被主子传唤,他内心从激动的按耐不住,到此时的心酸不已。
他知道这是应得的惩罚,但上天若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对李晨语动杀念。
季白转过身,沉静的目光看了万钧片刻,移向贾探。
他道:“李少爷现在后山,你点三十个人,去后山何处守着,别让人发现。除了老夫人身边的江妈妈,别的人一概不许进出。”
贾探领命去了,点了三十个个中好手,去后山守了院子,不在话下。
书房内,季白冷眼看了万钧片刻,他的忠心自己没有质疑过,但他忘了身为奴仆的本分,自作主张是大忌。
他道:“你去盘城,盯着掌印太监长海,他的一举一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一都要查清楚。”
万钧惊讶的抬起头,复又垂下,激动的双拳紧紧握着,他没想到,没想到主子还会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事情。
抑制住心里的激动,万钧跪了一条腿,神色肃然,语气镇定道:“属下遵命,定将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妥。”
万钧带着沉甸甸的激动,和感激,告别了家人,带着人,马不停蹄的朝盘城而去。
青兰院众人,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季白。
众人规矩的请了安,便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季白站在正门的长廊下,冷眼看着一干人,目光在目光柔情的成碧面上多停留了一刻。
扫过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门,不其然的接到担忧关切,不解的复杂目光。
他对着众人道:“谁议论了李少爷的事情,现在站出来,我既往不咎。”
众人心里一紧,你看我,我看你,那爱嚼舌根子的,心下就犹犹豫豫起来。
那不爱嚼舌根子的,就有些幸灾乐祸,把刚刚背后说了小话儿的人,在心里念了一遍,等着看这些人的笑话儿。
季白的目光将众人扫了一遍,就见有几个人面带犹豫,目光躲躲闪闪的。
他叫了一声洗砚,淡淡道:“一个个叫进屋子里问,供出谁来,就都打发出去。”
闻言,花婆子就有些慌,她怕老夫人,但她更怕季白。五爷向来说一不二,最不喜多嘴多舌的人,她这张该死的破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想着,花婆子懊恼的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里又庆幸,只是被赶出去,而不是发落出府,又有成碧在一旁遮掩,量这帮子人也不敢胡乱说她。
季白唤了一声素心,抬脚下了台阶,一路朝外走。
换作素心的女子连忙抬脚跟上,她身着海棠色的上衣,素白色的细褶儿裙子,容长脸,白净的肌肤,一双杏眼温柔如水,气质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