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接着,君卿安便吻上了慕北琰的唇。
凉凉的,很冰,不带有一丝热乎气。
君卿安长睫扑簌,便有泪抑不住地往下淌。
慕北琰反客为主,如同往时勾勒她的唇形。
手轻轻覆上她脖颈间的痕迹,动作上更是小心翼翼。
如此凉夜,如此情形,两个渐行渐远的心,渐渐地靠近。
……
正阳宫内。
“淑贵妃,措好词了么?准备怎么开口?”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堂堂一国公主,倒是十分不顾廉耻,瞧瞧你教导的好女儿!”
君卿尹梨花带雨的神情让君越很是伤神,却依然抑制不住心里的愠怒。
“定是那登徒子强迫的阿尹,否则阿尹怎么会……”
“亏你还是一国宠妃,这般处事真是给朕打脸。”君越将离自己最近的一本书扔到淑贵妃身上。
在场的太监宫女均跪了下来,带着惧怕:“皇上息怒。”
淑贵妃咬破了嘴唇:“皇上您要保重身体。”
“你们母女捅下如此大的一个篓子,让朕如何作结?”君越愤怒至极,“那男子你知晓么?那男子可是大梁的一国之君!你让朕的面子往哪搁?”
“你是打算将事情压下来,还是打算与那人理论?大梁弹丸之国却能如此占据一块儿底盘屹立不倒,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小尹的名声呢?你考虑过没有。”
“陛下何必担忧,北琛娶了公主就是。在下已然说过,已然钦慕公主殿下许久。”
……
“你是怎么进来的?”君越眯了眼睛瞧着来人。
慕北琛进殿来寻了个凳子坐下,“自然是从门进来的。”
“陛下不妨考虑考虑在下的建议,在下虽然有些许宫室,却一直未曾有正宫皇后,我想,贵公主绝对能够担此众人吧?”
“不、不、不,父皇您不能答应,他……他强……”
“住嘴!这里可还有你插嘴的地方?”
君卿尹瑟缩了脑袋,眼睛红肿得如同兔子眼睛一般。
“公主殿下如此这番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哪。”慕北琛带有模糊性的语言如同尖刺般扎在君卿尹的身上。
为何、为何,局里的每一步都设置的齐整无误,如何会有现在这般尴尬的境地?
那、那君卿安呢?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慕北琰呢?
他们在哪里?
有没有种可能?他们会……
君卿尹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如今会不会在他怀里,笑靥如花?
拂过他的面庞,扣住他宽厚的手掌,目光停在他的薄唇?
“听着,慕北琛。”君越沉吟许久,捏了捏额角,“不论方才发生何事,你都不能在外嚼什么舌根。”
“回皇上,这个自然。”慕北琛取下大拇指的扳指放在君越的书案上。“君子一诺。”
示意君越。
接着不等君越回答,便抢过话头,“既然事态如此发展,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公主殿下赐予我。”
逼近君越,神情凝重地开口。“不然,如若改日知晓公主殿下有了身孕,或是……”
环视四周,看看顿首的仆臣。
“有人舌根太长呢?”
“你倒是考虑周全。……”
君越眼神闪了闪,听口气却是十分满意这方法。
淑贵妃讶然:“皇上,您真的要如此?”
“那不然呢,向来机智过人的淑贵妃有何想法?”
“小尹可以抱病称恙……风头过去之后便……”
“淑贵妃既然能如此周全地行事,恐怕是想好了后路吧?今日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会不会是,卿安?”
淑贵妃闻言愣了愣,“皇上您缘何会作此猜测……”
“不必多说。”君越默了默,与慕北琛说道,“如此看来,唯有你的法子了。”
“陛下信任,在下一定会许公主殿下荣宠,与她相敬如宾。”
只听耳畔一声惊呼:“不!父皇您当真要将我嫁与那厮?”
只见君卿尹取来殿上的剑柄,横在自己脖颈。
淑贵妃上前拦住:“阿尹,你不能做傻事,事情一定有转圜的余地的,不要把路都堵死了。”
君卿尹正色看向君越:“臣女向来最羡慕父皇母妃琴瑟和谐,如此被拱手,臣女不愿。”
说罢便要着手将那刀柄刺向自己的脖颈。
只见她漏出来那一截脖颈已然沾染了殷红的血液。
慕北琛勾勾唇,起身拦住刀刃,从君卿尹手中夺过刀,“公主殿下何必一副赴死的模样,既是不满,不如一剑挑了在下便是。”
君卿尹眼眦剧裂,趁势便用刀刺在了慕北琛胸口。
仍不解气,便又往内里刺了两寸。
却见慕北琛依然面不改色,“若是在有生之年,死在自己心爱之人刀下,也是件幸事。”
说罢闭上了双眼。
君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种种,在慕北琛倒下的那刻,这才醒过神来。
“来人,传御医!”
……
北漠军营内。
苏子乾走到离军营不远的小河边。
月华灼灼,照着那条小河有种出尘的味道。
远远的,便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路磕磕绊绊,抱着木盆坐到了离河岸最近的鹅卵石上。
苏子乾身形藏在树后,蹲坐下来听着河边那人的动静。
不知为何,便想来看看她。
心里便急着为自己找个原因,找了许久,竟觉得是为了怕她投河。
君华裳取来捣衣砧,用木桶舀了半盆冷水。
河水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震。
君华裳伸手搓开衣服,搓着搓着眼泪便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忍不住大骂:“苏子乾你这个混蛋!”
苏子乾心紧了紧,侧了耳朵听她的后文。
……
“我那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君华裳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你知不知道……可就算你不知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吗?我是……”
就在这时王副将恰好出来解手,拍了拍苏子乾。
“将军,这么大老晚出来干啥呢?”
苏子乾很是不满王副将打断自己的行径。
便随口接了句,“赏月。”
“将军果然好雅致。”王副将干笑两声,顺着苏子乾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对上一个窈窕的声影。
如此荒郊野岭,仅有的女子便是郡主及她的仆人了吧。
看那女子一边哭喊一边在洗衣服。
那娇生惯养而又会做吃食的郡主会愿意洗衣服么?
王副将暗暗摇头。
所以定是那郡主的仆人小云。
这时便听那女子一声喷嚏。心里便坐实了这想法,并在心里打个赌,将军一定会过去怜香惜玉,比如简单粗暴地拦下那女子,说道一声,放下那衣服!让我来!
于是便和自家将军说:“你要勇于下手啊将军,千万不要错失良机。”
苏子乾本是来听个墙角,哪知被王副将耽误了好事,“知道了知道了。”
王副将在心中暗许,这是害羞的表现哪。
拍拍苏子乾的肩膀,将军我看好你。
哪知他家将军回他一个眼刀。
王副将便心领神会地默认将军定是被人猜中了心思踌躇的表现。
王副将走后,苏子乾终于重又听到了君华裳的声音。
“其实我在你当日大庭广众之下救下我时,便喜欢你了啊。”
“可是你,喜欢的是君卿安,你知不知道有话叫做,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不甘心,我是不如她。”
君华裳抹了抹眼泪,“可我一定有闪光点啊,比如……我喜欢你,她比不了。”
君华裳放缓放低了声线:“傻瓜,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我就是华生?”
而这句,苏子乾,并没有听到。
苏子乾在听到她这番话之时,脑海中浮现的脸庞,竟是越来越瞧不真切了。
……
凤琉皇宫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君卿安便醒过神来。
生平头一次领会到什么是***苦短。
浑身仿佛被碾压过一般。
这事情,除了初初的撕心裂肺,往后却如同一汪深潭般叫人难以捉摸。
脑海中浮现出慕北琰在耳畔的一句句。
一如他的行动,温柔,却又坚定不移。
抵、死缠绵,流连忘返。
仿佛是酒醉后做的一番迷梦那般不真实。
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忍着疼痛揽过衣物,轻手轻脚、一件又一件。
拂过她的脖颈,拂过她青涩将褪的脸。
鱼肚白将散之时,暗处有双眼睛却在悄悄注视着她。
看她蹑手蹑脚地穿上衣物,看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留意他有没有醒。
君卿安扣上腰带,却觉得衣服已经皱巴巴的已然不能穿。
慕北琰觉得这情形实在难得,便轻咳了一声。
便听这边的君卿安匆忙间带倒了凳子,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堆。
慕北琰笑笑,一贯镇静如常的她为何会如此失常。
只见君卿安搬起凳子捡起被打散的瓶瓶罐罐,喏喏地回头看自己醒了没有。
见自己没什么反应,便提起裙裾走了出去。
于是事到如今,她依然还在逃避是么?
慕北琰捏捏发痛的额角,昨日的荒唐韵事浸入脑海——
昨日竟是着了那君卿尹的道。
然而事情如何会如此翻转?
然他与渺渺,是他们认识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
可这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
慕北琰望着初升的阳光,似是要吞没最后一缕黑暗而不得。
回头看散落一地旖旎的房间,如同一缕幻梦。
---题外话---大爆发~接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