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怀看到燕稷,行礼:“陛下。”
燕稷嗯了一声,免了礼,低头对二狗子使了个眼色。
二狗子急于争宠,会意后很有表现欲,走到燕稷身后。看着燕稷进了御书房后,就在门边蹲下,等傅知怀走过来时抬头看一眼,放行,到了苏谋时,眯起眼睛,抬头吼了一声。
苏谋一愣,看向邵和。
邵和艰难开口:“太师,它……对人在容貌上的要求苛刻了一点。”
苏谋:“……”
老夫年轻时也是京都朝堂一枝花好吗?!
看出老太师眼睛里的控诉,邵和无语凝噎,低下头。
苏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数次上前一步被二狗子吼回去后,也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帝王了,只能叹口气,转身离去了。
燕稷坐在书房,从窗户看到苏谋远去的身影,叹口气。
傅知怀挑眉笑:“太师一生忠于朝堂,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陛下怎么如此忌惮?”
燕稷面无表情把这些日子苏老太师的逼婚行为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傅知怀忍不住笑起来,笑够了,正色道:“老师不是那么死板的人,若是陛下觉得困扰,就让臣去说说便是,说通了,之后老师定不会再继续……”
他又笑一声。
燕稷看他:“你确定太师是开明之人?”
傅知怀笑着点点头。
“那好。”燕稷叹气:“这事便交给你了,朕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傅知怀应下来。
燕稷看他肯定的模样,舒心不少,在接下来看到傅知怀每天污力都在持续上升的情诗时,也觉得可爱小清新了不少。
于是这日傅知怀走的时候,难得脚下没有带着风,眉眼间的笑意很是和煦。
燕稷转头看向谢闻灼:“难不成丞相这是和他那位意中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谢闻灼笑容顿了顿,沉默一下,黑人黑的十分心安理得:“物极必反,回光返照。”
燕稷了然,低头看看手中的情诗,怎么看怎么觉得字里行间都是傅知怀被强行抑制下的……那啥。
真是十分可怜。
……
燕稷发现,自从傅知怀说会回去与苏老太师谈谈后,苏谋真的从此停止了丧心病狂的逼婚行动。
燕稷对此喜闻乐见,上朝时眉眼都带了笑。众臣这几日一直在讨论阴雨连绵时对江南淮水一带涝灾的对策,见帝王心情还算好,就大着胆子上了奏折。
一连五日,燕稷都没为难他们。
众臣逐渐放开,又过了几日,工部尚书骆铭上了折子,帝王在朝堂看过,连日来的好脾气烟消云散,冷着脸摔了折子。
“这就是你想了快十天想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燕稷扬手,折子摔在骆铭脚下:“看看你这都写的是什么,江南淮水一带,无论说气候还是地形,哪里经的起你这么折腾?!”
众臣伏地:“陛下息怒。”
“息怒?”燕稷冷哼一声:“一堆人被朝堂养着,只会说些虚的,不办实事,这折子写的到是好看,半点经不得推敲,什么东西!”
百官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仔细听着上方的动静,这样沉默了许久,才听到帝王不带一点波澜的声音:“算了,你们这群人,在京城待久了,哪里还能知道其他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罢,他抬起头:“还是遣个人前去江南淮水一带,巡查后协助防涝。”
众臣眼睛一亮。
谁都知道这是个好差事。
燕稷手指敲打扶手几下,半晌,又开了口:“你们回去,每人给朕好好写份对江南淮水一带防洪的对策,巡抚察使就选上奏对策最可行的人。”
百官躬身:“是。”
燕稷靠在椅背上,一副被气急懒得与他们多说的模样:“具体如何你们自己思量,现在,可还有奏?”
一时间寂静无声。
静默中,兵部尚书上前一步,低头躬身:“陛下,臣有奏……赤方国君于昨夜驾崩,遗诏立三皇子云木止为国君。”
赤方国,云木止。
燕稷手指一顿,心里骤然升起强烈的不安和违和。
不对……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对了!
燕稷瞳孔猛地一缩。
他突然想起,云木止从前是在大启元年十一月十一登基继的位。
而现在,五月十一。
居然整整早了半年!
一时间心乱如麻。
燕稷狠狠扣住扶手,也没了同臣子周旋的心情,挥手说散朝了走了出去。
殿外风混了雨水,吹在脸上满是冰凉,燕稷被风一吹,冷静不少,将烦乱的心思按捺下去,将许多事情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眼底一片清明。
从前几世关乎云木止的一切都没不同,如今却变了。
燕稷眯起眼睛。
难道……
这就是他结束重生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