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丛美走到秋暮远面前,蹲在他的身边,充满眷恋的双眼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个憔悴忧郁的男人,左手温柔地爱抚着他俊美苍白的脸庞,右手掏出纸巾,轻轻地擦着他脸上还未干透的汗水:
“暮远,你的头痛症又发作了,变得越来越严重了。长久这样,你怎么熬得下去?”
不知不觉中,小泉丛美伸出手抱住秋暮远失去知觉的身体:
“暮远,在你清醒的时候,我从来不敢这么抱着你,我更从来不敢说我爱你,因为我知道我会遭到你的拒绝,我怕到时候只怕连朋友都做不了,只有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才敢这样抱着你,才敢说我爱你。”
“暮远,你知道我爱你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整整爱你十一年了,当我知道这个世界有爱情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不敢说,在你面前我不敢说,也不敢有任何表示,我只有远远地看着你,远远地关心你。那个可怕的夜晚剥夺了我向你表白爱情的权利,剥夺了我一生的幸福。如果我知道在这十年中我的人生会这么痛苦,如果我知道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你,我宁愿死掉,宁愿一辈子呆在孤岛中不出来,也不会在你面前和那个牛郎……,不会!”
两串冰凉的泪水从小泉丛美白玉般的脸上滑过:
“暮远,我知道你追求完美,你一生都在追求完美,那夜我们都……失去了……,所以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生活,可是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我不完美,你同样也不完美,你为何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又有哪个女人比我更加爱你呢?我们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应该在一起生活,互相扶持,相携终生。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呢?哦,其实也不能怪你,都怪我没有勇气来爱你,我没有勇气啊……”
夜凉如水,灯光如昼,小泉丛美紧紧地抱着秋暮远,继续对着无知无觉的他喃喃自语:
“暮远,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没有和男人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我曾经想过要放纵自己,尤其在那些孤独无助的日子里,尤其在那些几乎令人崩溃的时光,我想过,我也试过,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有一次我还去酒吧召鸭,当那个鸭子想要解我的衣裳时,看到他那张为了讨好女人而装出来的面具般的完美笑容,我一个巴掌扇过去……最后我还是逃走了,在家里喝了一夜的酒,一边喝一边用刀用力地划着自己的手臂。”
说到这儿,小泉丛美孚起袖子,她粉白的左臂上竟然刀痕交错,刻有两朵血红的樱花,灯光下,原本美丽的樱花被血浸得有点模糊,红得刺眼:
“暮远,这十年来,我每当心痛得无法忍受之时,便会在手臂上划一刀,现在已经有十瓣了,哈,哈,这倒是个灵丹妙药,臂上痛极,心上的痛楚就减轻了。暮远,你看这两朵樱花美吗?美不美呀?”
说到这儿,小泉丛美已经泣不成声,她继续痴痴地看着面前毫无知觉的男人,继续自言自语:
“暮远,这是你的家吗?你几时在华国买房?你在日本生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家,四处飘泊,为何反而在华国买房呢?你长年在外,又能在这套房里住多久?你不在日本买房,是怕我们知道你的住处来打扰你?还是因为你有一半的华国血统,你就从来不认为你也是个日本人吗?
“暮远,你喝酒了,嘴上好多酒气,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你为何将自己裹得这么紧,为何不向我倾吐一下心事,就算你不爱我,也可以把我当成朋友看待啊,我们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
“暮远,你知道我为何会找到这里吗?今晚我在路上开车,无意间看到你开着车从我的车子旁边经过,我一眼就认出你来,可你没有感觉到我,你一定有心事,有很重的心事,否则,像你那么警觉的人,我在背后开车跟着你回家,你怎么可能没觉察呢?”
“暮远,你知道我找到你的家,心里有多高兴吗?我真想立即过来敲门,可是岛主忽然打我的手机,我不能马上过来找你。等我把事情办好后来找你时,你却晕倒了。”
小泉丛美自言自语,眼中的泪水如同雨点般飘落……
就在此时,秋暮远忽然睁开眼睛。
“暮远,你……你醒了?”
小泉丛美又惊又喜,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全都落入他的耳中,她不由得脸上飞红。
秋暮远缓缓站起来,小泉丛美就在他身边,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丛美是个隐形人。
小泉丛美拳头攫紧:暮远,你为何不理我?
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他时,很快知道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