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迟疑着,不知要怎么说才好。过了一会,她终于下定决心,勇敢地面对着他炙热而痛楚的目光,道:
“我爱他,也爱你!”
是的,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情:她以前一直把秋暮远当成楚天陌,就是因为他们太像了,他们气质惊人的相似。
至于他与他的长相相同还是次要的,说句真心话:她今天才真正在灯光下看到秋暮远的庐山真面目,以前他要么易容,要么在她面前带面具,那两次近距离接触都是在漆黑的夜里,她仅仅是凭着揣测与手感得知秋暮远和楚天陌长得一模一样。
也许她一直都喜欢这类气质的男人:有点孤独,有点忧郁,外表冷漠,内心火热。让她从心里想要疼他。
秋暮远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嘎声道:“雪儿,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残忍吗?你太贪心了!你想让我们都留在你身边?让他当你的丈夫,我做你的情夫?”
“不,暮远,你不要这么想,雪儿不是贪心,雪儿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男人”
“你既然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为何还不能够选择?要我,还是要他?”他绝望地道。
“雪儿……不想看到你头疼得满身都是汗,我希望你能健康快乐!
“你是为了治我的头痛症,才留我在这里的,是吗?”
“是的。”
秋暮远脸色倏变,他后退一步,声音嘶哑着道:“我不需要你治病,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说罢转身而去。
“你别走。”梅乐雪猛地扑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他道:“别走,你的病再不治,你会死的。你死了,他也……”她抹了抹眼泪,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你死了,他也活不了。
“暮远,我求你,不要走。让我治好你的病,再走好不好?”
“雪儿,你很善良,也很残忍。”秋暮远凄然道:“你不爱我,就让我远远地走开,为何还要留我呢?就为了你那悬壶济世的理想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头疼,看到你这么痛,我的心也好痛,好痛!”梅乐雪颤着嘴唇脱口而出,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
秋暮远像雕塑一样定定地站着,没有说话。
“别走,别走好不好?”她哀求道。
“好,我不走。”秋暮远沙哑着声音道:“谁叫我这么爱你呢。明知道你心里有两个男人,我还是离不开你。”
“我心里真的只有一个男人。暮远,终有一天你会明白雪儿说的全都是真的。”
她痛苦地想,看来秋暮远把她当成水性扬花的女人。
“雪儿,别说了。”秋暮远猛地抱住她,炙热的唇吻向她。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痛苦需要发泄吧,他吻得狂野而粗暴。
他把她抱上床,迅速地解开她的衣服。
已经有几夜没有亲雪儿了,压抑太久的情感如同的决堤洪水,暴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很快就脱光衣服,几乎没有多少前奏,就毫不犹豫地挺入她的体内,直奔主题。
暴风雨的夜晚,两个交/缠翻滚的身躯比外面的暴风雨更加猛烈。
他比占有她的第一夜还要疯狂,一次次地放任着生命的原始激情四处洋溢,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终于停下来,搂着她的光滑温暖的身体,他却流泪了。
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爱,因为中间有个楚天陌,他最爱的女人一心两用,和他坦言说她爱他,也爱楚天陌。
他想要离开她,可当她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他说她爱他时,他丧失了力量。
丧失了力量,意味着他要与楚天陌共享她。
什么时候,骄傲的他竟变得这么没有自尊?
难道他真的能忍受他的雪儿与他在床上翻滚之后,又与楚天陌在床上做着那种事?
不能,他深深地知道,他不能。
他以前和很多很多的女人上床,他知道那些女人都不只有他一个男人,但他无所谓,因为他不爱她们。
可是雪儿不同,雪儿是他的最爱,今生的最爱,正因为最爱,他才不可能与别的男人共享雪儿的爱情,她的身体,绝无可能。
他不可能为了爱他,而矮化自己,委屈自己,沦为她的地下情夫,和楚天陌共享她的人,她的心。
这样做的话,他会丧失自尊,他会看不起他自己。
对于他而言,男人的自尊,有时真的比生命比爱情还要重要!
这么多年来,他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痛苦,可依然还活着,就为了他心里还存在着男人的骄傲与男人的尊严。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所以一个女人,你若是真正地爱你的男人,千万不要伤他的尊严。
他为了尊严,离开雪儿,但他依然爱着雪儿,真的好爱她。
如果他的双手没有沾满鲜鲜血,如果他没有得了那个让他痛得几乎不想活下去的顽疾,他会与楚天陌争夺她,不管任何代价。
可现在,他不能给她安定无忧的生活,哪怕是一丁点的安全,也不能给她,他只能放弃,成全她与楚天陌。
所以离开她,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不是此刻。
此刻他累了,他实在太累了,累得连反抗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没有力气,他唯有希望在这个没有楚天陌的暴风雨之夜,他能与她进行完美的性/爱,在她身上汲取温暖,汲取力量后悄然离去。
离去,就不再回来,永不回来!
他在漆黑的夜里流泪,她感觉到了。
她也流着泪,主动吻着他的唇,道:“暮远,对不起。我是因为爱你才留下你的。”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流泪。
他虽然留下来,可他内心压抑的痛苦没有丝毫消减,从他自卑地说他只配当她的地下情人,之后那么疯狂地在她身上发泄着欲/望,就可知他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像他这种奇男子,若非爱极她,他绝无可能丧失男人的最骄傲的尊严,留了下来。
而她若不是因为他与楚天陌共用一尊躯体,若不是为了治好他的头痛症,她会放他走,绝不会让他这么痛苦,她真的不会。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把他留下来比让他走,更让他痛苦。
他疲惫地插入她浓密的黑发,道:“雪儿,我知道。”
他没说出后面的话:我知道你爱我,你也爱他。
“暮远,你还不知道。”她痛苦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他无语。
“暮远,希望你能配合我尽快治病,早日恢复健康。”
秋暮远依然无语,心里却已百转千回:
雪儿,你可否知道,治病对于我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是生还是死,对于我而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能与你拥有两个完美而疯狂的夜晚,我知足。
等你睡着后,我就会离去。
我承认我有时比较懦弱,我怕你再用温暖的身体拥抱我,让我无法离开。
我只能等你睡着后悄然离去。
我走了之后,没有什么大的要求,只希望在若干年后的某个夜晚,你会深深地想起我。想起这位愿意用整个生命爱着你的男人。
当然,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外面的狂风暴雨也已停下来,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暮远轻轻地抽开梅乐雪搭在他身上的纤手,悄悄起床,穿好衣服。
“雪儿,我爱你。”深情地呢喃,再一次吻向她鲜美的红唇。
第二句却是:“我要走了。”
之后悄然离去,头也不回。
漆黑的夜里,梅乐雪睁开眼睛,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
他不知道,她刚才为了宽慰他,为了让他早点安睡,只是在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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