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谁敢说陆哥的不是他们铁定站出来好好收拾他一顿,可是这人是陆哥的爹……再说陆哥都没开口。
陆良被自家老爹逮着骂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无奈笑道:“好歹让我先试试自己是不是那块料不是?免得把你的家产全都败干净了,你不得心疼死?我不在家,劳烦爹多用心照着,这次回来给您带北疆的烈酒,一入喉那叫个痛快。念了这么久快出去喝点水,我和媳妇说两句话,不能让兄弟们等急了。”
陆老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赶出来了,看着外间屋子一个一个不像好人的年轻人,甩了袖子回屋里去了。
陆大娘对着一帮孩子小声说:“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别理他,当自己今年三岁?谁有那功夫哄着他。”
一帮人顿时咧开嘴笑了。
陆良要叮嘱花月的话前些天就说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更加舍不得,他总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只是摸不着头绪。他的心里叫嚣着恨不得就这么将她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她,以绝了自己的思念之苦。
花月在他的脊背上安抚地拍了拍,轻声说:“既然定了日子,趁着还早赶紧动身吧,等天黑前好找个地方落脚,别逞能,别亏待了自己的身子。什么都抵不过平安重要,可记住了,还有我哥……我不放心他,你在路上多照应他些。”
陆良失笑道:“你不说我也得上心护着,重活你都不用管,田地里的事我若是脚程快些正好赶得上回来收拾。我……不急再说罢。”他其实很想问花月这两天身子有没有别的感觉?他心底里想着要是在他离开的时候能得个好信儿,整个人更加有劲,可他也怕花月误以为他再逼她,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这一次花月送她出了村口,没想到大哥早已经等在那里冲着她笑,这就是她亲哥,惯着她哄着她,其实他自己有时候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因为有陆良所以她放心。
花城将妹子拉到一边,红着脸说:“你有空就回去多陪陪你嫂子,死丫头看着深明大义,脾气倒是不小,哭的我脑仁都疼。我不在爹娘和她就得靠妹子帮我照顾着了,哥,谢你。”
花月点了点头,想开口却觉得喉头酸涩,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出:“你放心,我知道,有啥事儿记得和陆良商量,他比你大看得远,干自己的少说话,平安去平安回来。”
花城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哥比你多吃了两年饭,你放心吧,我拎得清。不好再耽搁,我先走了。”
这一次去北疆的人很多,他们上路了,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花月转身的时候看到翠莲躲在树后面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笑着问:“嫂子,不放心大尧?”
翠莲垂着头脸颊绯红,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大尧早和陆良混成老油条了,放锅里炸都不怕,我哪担心他,我来,我来是送送薛大哥,但愿他想做的事能成。”
花月瞬时明白过来,心里也跟着高兴,翠莲虽然有时候也会耍些小心思,可骨子里却是直爽的,比那些拐弯抹角时时刻刻想着阴人的更讨人喜。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好消息,嫂子快些与我说说吧?你这么好的人,薛大哥我瞧着也是个靠得住的,要是能定下来挺好,你一个女人总归不方便。我倒不怕你还念着陆良,他于这事上真不是个好人,你……”
翠莲忍不住捂嘴笑,拉着她往回走:“我早死心了,他就是个死心眼,除非天崩地裂他或许能不在粘着你,我可等不到那么久远。薛晋他对我挺好,那春田在我家帮着干活,眼睛却是十分不规矩,他过来帮我又教训了春田一顿将人给撵走了,后来他时常来帮忙说是为了答谢我帮他在陆良面前说话,他这人还端着一本正经的架子,却不知道他转转眼珠子我就摸清他想什么,倒是有趣的很。”
花月见她眉眼弯弯,脸上是止不住地笑,那副样子分明是动心不已。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陆良时候的情景,他低哑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像是春天的绵绵细雨敲打在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心底里希望陆良能快些回来,只是话头上却不能催促他,走得稳些平安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