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月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村里人现在见了她都客气地很,话里话外都透着些许讨好,也有人忍不住问她:“陆良的爹听说在京城里做买卖,那该得赚了不少钱吧?你也是,放着有福不享,还待在这破村子里做什么?要是我早把家里人全带走过富贵日子。你呀,这点就是不如人家乔娟,瞧她得意的那阵眼睛都恨不得长头顶上。”
现在背地里说陆良坏话的人都消停了,话里话外都羡慕他这般好命,连带着他以前做得那些混账事都有了别的说辞,无非是从骨子里就透着少爷脾气,怪不得天不怕地不怕,富家公子有什么好怕的?这番话就连花月听了都觉得脸红,陆良分明就是个祸头子,难为他们能想出这等法子来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开脱。人们眼里到底是只看重富贵,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的。
花月往他身边靠了靠,五指与他的大掌紧扣拉着放到胸前,喃喃道:“你如今已经很有本事了,咱们村里有谁像你带回这么多银子来?对了,前些天锦绣来看我,扭捏了半天才说能不能让付行跟着你,这话想来是她自作主张问的。先前听她说过,付行也是你这种性子,有自己的脾气,我与她处得来顺便帮着问一句,成与不成你看着办就是了。不过也要快着些,我好给人家答复。”
陆良没说什么,见她两只含着水意的眸子费力地睁着看自己,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睡吧。”
与世代生活在北方的他们来说,三月的天气虽不见得暖和多少,却让人像树上的绿芽一样重新生出了希望,金灿灿地光从外面钻进来照在两人身上。
却说花城带回来的皮货没几天的功夫就卖干净了,清点了一遍银子,竟是赚了不少,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趁着陆良和花月一道回娘家的功夫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更是表明自己不会让他白出力气,惹得陆良一阵大笑。
外人不知,花月却是明白的,现在的陆良也不缺那些银子,也帮着劝了两句说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的话,花城也是个倔脾气,非得一本正经地说一码事归一码事,亲兄弟还明算账,让陆良不好再推拒,答应多帮他带些货。
花城再做买卖这事上倒是机灵的很,他在外面西西打量着来人的谈吐和装束,也没有将话说死,只说自己这里不只这等货色,要是想要好的,自己也能带来,一回生二回熟肯定卖的便宜,如此第二批货还没见着影子已经有好几个人预定了。先从最简单的那条路走,走稳当了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大造化呢?
这两天中午的风不那么冷,暖暖的光照在人身上直催着花月连连打哈欠,陆良本来想带她去外面走走,春风吹过来草都冒了头,只是看着她这幅困倦模样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花月眼睛里水意弥漫,有一滴泪珠调皮地从她眼眶里逃出来,她笑着抬袖抹去,像个孩子一般撒娇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睡不完的觉,困得很,或许走走便精神了。”
陆良摸着她的头,摇头说:“别勉强自己,想睡便睡,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不乐意。”
花月白皙柔软的手环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我想多陪陪你,你往后来回匆忙,我若是肚子大的厉害了,行动不方便,若是孩子出生更没精力往出跑了。”
陆良眼底泛起一阵温柔的暖意,薄薄的暖光下她一身翠绿色的衣衫,粉桃般漂亮的脸颊,比那些不会说话的花草还好看,是春天中的一抹独特景致。
两人走到村外那条宽敞的河边,看着早已消冻的河水不知疲倦地往前奔流,花月忍不住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前面那么多人洗衣裳呢,让人家笑。”
陆良将她的手抓在掌心里,不以为然地说:“笑什么?有本事让她们自己的爷们也这么着。”
却说蹲在河边洗衣裳的女子有不少是她见过的,只是因为没有旧主的那段记忆,对她们不甚清楚便来往少了,不过当中该是有不少与春芽般喜欢陆良却不敢说的人,那一双双即羡慕又遗憾的目光看了他们两口子一眼,转头窃窃私语。
花月忍不住握紧他的手,不管别人如何惦记,这个男人这辈子下下辈子都是自己的。
陆良看着被她用力回握的手,抬眸看向前面,眉眼间全是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