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主啊!”
上官浅韵听到是夏侯远在喊冤,她在马车中便淡冷道:“你要喊冤应该去京兆尹,本公主乃女流,女子不得干政,纵然你求到我面前来,我也不能去皇上面前替你去说什么。”
淮阴侯可不是普通的官员,他死后便是国家大事,若因处理不好,便会得罪了淮阴那边。
而据她所知,淮阴侯嫡子虽然是个不成才的,可淮阴侯夫人却是个有手腕的女人。
在接到她儿子传回淮阴的消息后,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请了淮阴官员联名上奏,求上官羽处死夏侯远这个杀父害弟的狼子。
所以,别说她本就想夏侯远死了,就算是不曾想过,她也不会自找麻烦的,去为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得罪了淮阴侯夫人那样的女人。
夏侯远在听了上官浅韵冰冷无情的话后,便一下子怒红了双眼,从怀中拿出一物,便丢向了马车,嘴里还叫嚷着:“你们上官氏既然不让我好过,那我便拉着你这位嫡长公主一起下地狱!哈哈哈,我死有长公主你陪葬,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生前得不到她,那就死后和她一起,黄泉路上就算仇人碰面,他也觉得这一生算是满足了。
小钟和小灵同时纵身出手,二人一起握住了瓶子,旋身落地在马车前,二人手腕一转,便将瓶子推了出去。
马上的持珠弹指间用一颗剑上镶嵌的宝石,打碎了那瓶子,那瓶子里的灯油,便自半空中洒在了夏侯远的身上。
小钟和小灵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二人脚几乎不沾地的飞跑过去,双刀交错擦出的火花,便点燃了满身被浇了灯油的夏侯远,二人携手飞身后退回原位,收起兵器的她们,依旧是那个低眉顺眼的乖巧丫环。
夏侯远被大火缠身,他乱跑挣扎,地上打滚,却怎么都灭不了,只能在临死前诅咒道:“上官浅韵,你心狠手辣如此,定然会遭报应的……啊!上官浅韵,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哈哈哈……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你……”
马车里,容雅阻止了上官浅韵要先窗帘的举动,对她摇头道:“公主,这样的人看了,只会脏了您的眼睛,您又何必惹自己恶心呢?”
上官浅韵听了容雅在理的话,便缓缓收回了手,淡淡的说了句:“绕道走吧!”
“是!”外面赶车的车夫,对于夏侯远这样的惨死,他一点也没有动容之色,而是恭敬的应声后,便调转马头,赶着马车走别的道路。
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后,便忽然有许多黑衣蒙面人现身,看着怎么也该有五六个,他们动作极其快速利落的收拾了现场,连一点烧焦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最后还有人往那片烧焦的地方上空,抛洒一把粉末。
然后,这边曾发生命案的地方,便不止没有烧焦的气味,反而有阵阵冰雪寒梅似的淡淡清香。
花镜月今儿本想一早去找上官浅韵的,可半道上却遇上了刚才那一幕,说实话,他这位表妹可真是够狠的,和唐氏的人,倒是性情真像。
自从出了夏侯远的事后,一路上便再也没遇上什么意外,顺利的抵达了宫门口。
进宫后,上官浅韵坐着八掆舆,一直在想夏侯远临死之前的话。如果上官璎是花镜月杀的,那淮阴侯和夏侯家所有人,又是谁下毒毒死的呢?
她觉得,花镜月这个人,这一两个人的事他倒是会干的出来,可杀那么多人的事,却不是他这个会顾全大局的唐氏嫡公子,能做的出来的。
皇宫近日来也很冷肃,因为太后唯一的女儿死了,皇上唯一的母同胞妹妹没了。
在发生这样的大事后,宫里的下人,做事皆是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的。
而各宫的主子,也没谁敢在这时候去争宠了,而是选择关门闭户的绣花看书,总之,能少露面,就少露面吧!
所以,宫道上真的是很清冷,透着一种比冬日萧索更清冷的气息。
持珠还是带路在前,钟灵毓秀四人二人随在后头,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八掆舆扶手。
容雅身旁跟着飞鸢,一行人在宫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抬着八掆舆的八个小宦者,全都一个个的低着头看路,唯恐一个脚下没踩稳,颠了上面的长公主殿下,他们可真是今年底算是活到头了。
前方一个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后面还有两名小宦者追她,她包的很严实,只能看到她那双乌黑似点漆的美眸。
“保护好公主!”容雅喊了一声,便转身去一手扶住了八掆舆,唯恐这八个小宦官被吓破了胆松了手,把八掆舆上的主子给摔着了。
持珠出手便要去抓那个女子,可那女子伸手还真灵敏,她竟然能躲开持珠擒拿。
上官浅韵坐在八掆舆上,当那女子一转头的刹那间,她看到了一双似乎有点熟悉的眸子,可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她却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那女子在看向上官浅韵的时候,她竟然是一惊后,便将脸裹得更严实的跑掉了。
“站住,站住!”两名小宦者在后喊着,直到冲撞到了上官浅韵面前,他们才停下脚步,忙跪地见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上官浅韵此时可没心情理会这些人,当见持珠空手而归后,她便知道那女子武功不弱,至少持珠也抓不住对方。
容雅见没事了,便问那几个小宦者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要抓她做什么?”
“回姑姑的话,那女人是个哑巴,还曾被烧伤的严重,刚才冲撞了秦夫人,把秦夫人吓的不轻,我等是奉辛姑姑之命,来抓她回去问罪的。”两名小宦者可不敢在容雅面前说谎,毕竟容雅的背后是太皇太后,而那位老祖宗,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敢欺瞒的。
容雅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后,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飞鸢皱着眉头,倒是似在回忆什么的说道:“奴婢似乎记得这个人,她应该是在花房当差的,因养着一手好花卉,太皇太后看了那些花儿很满意,便弄出房屋当了暖房,里面养着不少冬雪不凋零的春夏之花呢!”
可这人一向是鲜少出暖房的,今儿怎么会跑来东阙门这边的宫道上来了呢?
“先去未央宫吧!到时问问皇祖母是怎么回事,也就罢了。”上官浅韵只是忘不了那双眼睛,因为感到她熟悉了。
“喏!”众人应一声,便继续前行了。
而在他们走后,那名本该早离去的女子,却出现在了后面不远处,就那样眸光复杂的,看着他们那些人离开。
未央宫
太皇太后此时正斜卧在铺着白狐皮的软榻上,当听宫人来报说上官浅韵来了,她便抬手不让上官翎给她读书了。
上官翎听到他皇姐来了,小脸上便露出了高兴的笑容:“皇祖母,孙儿去迎一下皇姐。”说完,便放下竹简,起身行礼后跑出去了。
太皇太后见他这么高兴他皇姐来,便笑着说了句:“这孩子,最亲的还是他皇姐,唉!”
慈姑在一旁笑说道:“公主是王爷第一个遇见的亲人,自然会比较与公主亲。可太皇太后,王爷对您也亲也孝顺,瞧瞧,这一大早就来这儿陪着您,又是给您说故事,又是给您读论语的,这孝心别说在皇室里难得了,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是极难得的。”
“嗯!你说得对,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也不见得有几个儿孙,是能真承欢在老母祖母膝下的。”太皇太后对于上官翎也是疼惜,这孩子年纪虽然小,可却懂事,因知道她这几日心情不好,便变着花样的哄她开怀。
可上官璎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平日再不喜欢是一回事,可当这么冷不丁的没了,她这老人家……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的。
上官浅韵被上官翎牵着手走进来,对于这个又长高的小皇弟,她笑着揉他头发道:“你这长得可够快的,在皇祖母这里,定然没少偷吃嘴,要不然,怎么我不长,你却这样的猛往上窜呢?”
“皇姐别揉我头发,你都多大了还长个儿?都十*的人了,怎么还和我这小孩子比呢?”上官翎虽然嘴里说着不让上官浅韵揉他的头发,可手上却没做什么阻止的动作。
太皇太后见他们姐弟手牵手进来,她欣慰微笑的同时,又着实一阵心酸难过,要是她这些孙子孙女,都能如龙儿和翎儿这般,该多好!
可惜,皇室就是个无形的战场,在战场上只有敌人,那还有人记得对手曾经还是自己的骨肉至亲呢?
上官浅韵这几日一直躲着不敢见她皇祖母,怕的就是皇祖母问及她上官璎之死的事。
可而今当见到了才短短几日未见的祖母,她又鼻头一酸忍不住眼中含泪,老人家果然最经不起子孙伤亡,这才几日啊?她皇祖母就好似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太皇太后已经起身做了起来,身后放着三足凭几,她就那样腿上盖着被子,背后靠着凭几,手里拿着小暖炉,笑看着多日不见的小孙女说道:“几日不见,龙儿倒是圆润了不少,可见小展待你是真好。”
上官浅韵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轻理了理她皇祖母的鬓发,这样触手冰凉的银丝,竟然连一根白头发也找不到了,她的皇祖母,何时老成这样了?她竟然至今才发现。
太皇太后虽然年迈怕冷,可身子骨儿还算硬朗,加之墨曲之前送来的调理药膳,她吃着身子也越来越轻快了。就是前几日听了上官璎被烧死的事,她有些难过伤心,才会消瘦了点儿。
上官翎也怕上官浅韵难过,便在一旁忙说道:“皇姐放心,有我在,定然会每日都哄的皇祖母开开心心的,而且今儿早上姐夫让人送来了一只鹿,说是让小厨房的厨娘做成肉丸子给皇祖母进补呢!”
“鹿?”上官浅韵转头看向上官翎,她可没听说展君魅有猎过什么鹿,而且那男人这几日又没出门,怎么可能出城去踏雪打猎?
“咦?姐夫叫人送鹿进宫的事,难道没和皇姐你说吗?”上官翎奇怪的看着上官浅韵,皱眉道。
上官浅韵对此摇了摇头,不过,既然是展君魅对她皇祖母的一番孝心,她便转过头去笑说道:“既然是他对皇祖母的孝心,那皇祖母就让人变着花样的做着吃,等您老吃完了,还想吃什么稀罕物,我回头再让他去寻来,总之,只要您老想吃的东西,无论是天南还是海北的,我都让他给您老人家弄来尝尝鲜。”
“哇!皇姐,你这么大的口气,要是回头皇祖母说出来了,姐夫却找不到,那你岂不是要自打嘴巴子了?”上官翎估计夸张的惊道。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鬼灵精的小皇弟,她伸手点了下他额头下道:“你这臭小子,皇祖母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小瞧你皇姐我了?告诉你,他要是找不到皇祖母要的东西,那就让皇祖母下懿旨再禁足他,这回不把他关在将军府那么大的面积里了,就把他所在他曾经的住处竹轩里,让他好好的闭门思过。”
上官翎听了他皇姐蛮不讲理的话后,便摇头十分同情他那位姐夫的道:“皇姐,你这般厉害,难怪姐夫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了。你瞧瞧,那么多的公主驸马,有那个不吵嘴生气的,就你们夫妻好好的,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姐夫那老实巴交的人,永远都是笑着点头说……好!”
上官浅韵抬手就要去打他,可却被他躲开了,她笑瞪她一眼道:“你这小子,之前就瞧着你是个吃里扒外的,现在看来,果然我这严厉的姐姐,就是比不得你那老实巴交的姐夫了,是不是?”
“哎呀!皇姐可别这么说啊,你是我亲姐姐,没你这亲姐,我又哪来的什么姐夫?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姐弟最亲。”上官翎平常也不敢和上官浅韵这么嬉皮笑脸的,不过今日不同往日,他们姐弟都有心哄他们的老祖母一笑,自然是怎样耍猴好看,就怎么耍了。
太皇太后果然被他们姐弟这副打闹的真哄笑了,伸手指着他们姐弟笑道:“你们哟!真是越大越孩子气,姐弟两个瞧着可都快打起来了。”
上官浅韵笑对上官翎眨了下眼睛,意思他做的不错,然后便转过头去装作委屈,抱着她祖母的胳膊撒娇道:“皇祖母您都瞧见了吧?这小子翅膀还没硬呢!就敢气我这个姐姐了,那一口一个姐夫叫的那么亲,却还哄我说什么,和我这个姐姐最亲,哼!我才不信他这小鬼头的话呢!等回头,我定然要去问问他那位好姐夫,他是怎么地就把这臭小子给收买住了。”
“哎呀!皇姐,你可真冤枉小弟我了,我最最最亲的就是你和皇祖母了,是不是啊皇祖母?”上官翎是绕过去,便在后为他家皇祖母捏肩捶背起来,这献殷勤的小样儿,怎么瞧都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太皇太后瞧着身边陪着她的孙子孙女,心里也忽然想通了,皇室的孩子本就不长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又不会只一个,她当初送走自己的儿子,身边一个与她说愁解闷的人都没有,她不都艰难的熬过来了吗?
而今身边有着这两个孝顺讨她欢心的孙女孙子在,她还去想那从不曾真心对她的不贤孙女做什么?
还是多看着这两个孩子过吧!等龙儿有了孩子,翎儿也成了家,她这老祖宗要是身子骨儿还健壮,说不定还能带着重孙子玩儿呢!
到那时,她这太皇太后,才真是成了老顽童了呢!
在他们姐弟一番配合后,终于哄好了因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难过的太皇太后。
中午的时候,上官浅韵都没回去吃,而是留在宫里陪太皇太后一起用的午膳。
在饭桌上,姐弟二人先是抢着吃,最后开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给太皇太后夹菜,到了最后,太皇太后面前的碟子就堆成了小山。
慈姑在一旁端着小碗,伺候太皇太后尝尝那鹿肉丸子。
上官浅韵吃了一颗鹿肉丸子,然后说道:“皇祖母宫里的厨娘手艺差了点,回头我让人把将军府新来的厨娘送来一两个,她们手艺都不错,比容雅姑姑都不遑多让呢!”
容雅见太皇太后看向她,她便弯膝行礼笑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驸马新请来的厨子厨娘,手艺的确比奴婢的还好,现在奴婢在他们哪里,也只能打打下手了呢!”
慈姑一听这,便笑说道:“公主真是好福气,驸马竟然连饮食这种小事,也能细心如此。”
太皇太后一听展君魅竟然请了名厨进府,来专门照料她这孙女的饮食,便嗔瞪了那挑嘴的丫头一眼道:“你这个样子,早晚被小展给惯坏了。以后好好和小展过,别仗着自己是天家公主,便总想耍什么公主脾气,知道吗?”
“唔!知道了。”上官浅韵这回学聪明了,她不和她皇祖母顶撞了,而是现在孝顺着皇祖母,回头去找那男人去算账。
上官翎在一旁不断塞着菜进嘴里,他觉得他皇姐刚才的眼神很可怕,看来他那倒霉的姐夫,回头又要被罚的一头雾水了。
同情他那可怜的姐夫,竟然娶了皇姐这样蛮不讲理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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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不务正业了,跑去写福利,结果就更的有点不准点了,现在福利写好了,我也能准6点更新了,群抱么么哒,我是写福利羞羞哒的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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