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地一片,她知道一向爱干净的老公每天起来的时候都会仔细地刮完胡子,因为宝贝女儿不喜欢爸爸用硬硬的胡子去亲她嫩嫩的脸蛋,于是紧紧握住的拳头无力地摊开了。
朱清瓷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全身的骨头像是没张好那样瘫软了下来,她跌坐在了地上,地板的边沿部分有着细细的玻璃渣子,但对此刻的朱清瓷来说,她完全沉醉在了自我的世界中,就算现在手掌沾满了玻璃渣子她也会觉得没有痛感,煎熬的情绪叫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裴兆看到几乎崩溃的妻子,千苍百孔的心慢慢地疼了起来,毕竟是爱到骨子里去的女人,他动作轻柔地扶起了朱清瓷,让她坐在了沙发中,大手拍着妻子瘦弱的背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主动认错:“清瓷,是我没控制好我的情绪,对不起,你别哭了,宝宝被绑架了,我知道我们彼此心里都不好受,我们还是……
“不行,”朱清瓷犹如惊弓之鸟,她的手抓着丈夫□□的手臂,尖细的指甲无意识地戳进了他的肉里,裴兆的整个心都放在了宝贝女儿身上,这点痛对此是毫无感觉,“老公,不要报警,真的不要报警,我,我”
朱请瓷停顿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她哭得有些哽咽,裴兆只好安抚妻子的情绪,即便他很想知道朱清瓷吞吞吐吐的原因,然而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了下来。
“裴兆,你看,”朱清瓷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将握在手掌中的手机摊了开来,屏幕中一连串的通话记录中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格外地吸引人眼球。
裴兆从她紧捏着的手掌中抽走了手机,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一串没有标记的陌生数字,大拇指按了按那一串号码,原本绷紧的心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起来。
他屛住了呼吸,然而连接电话的另一头却显示着嘟嘟嘟地声音,无限地循环着,飘荡在了这间空荡荡的屋内。
“没用地,”朱清瓷忽然间喃喃地说,“我打了好几次,都没有反映。”
“清瓷,”裴兆将她不停发抖的身躯拥入怀中,温厚的手掌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暗哑的声音轻轻地问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裴兆,”朱清瓷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中,滚烫的泪水沾湿了丈夫的睡衣,“她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是故意地,我只不过在微博上写了一条心情,那个绑匪,他,他就打电话过来,告诫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能上微博,更不能报警,不然,不然就教训宝宝,我听到宝宝的哭声了,裴兆,不要报警,你不要报警。”
裴兆搂着妻子不说话,沉思了几秒,用手掌托起了她的脸颊,看着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说:“清瓷,为了宝宝的安全,我们还是报警吧,好吗?”
朱清瓷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仰视着裴兆的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距离宝宝失踪快48小时了,绑匪除了今天凌晨2点的时候打来一次电话后,其他时间均没有一次联系过他们。
与此同时,蓉城的公安局副局长蔡先生躺在床上正睡得哈喇水直流,突然间床柜边的手机铃声叮铃铃地直响,他暴躁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摸着黑开了床边的灯,心里骂了一万句草尼玛。
“喂,”蔡副局长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任谁这么三更半夜被吵醒,心情自然不佳。
“嗯,好,行,我知道了。”蔡副局长听到电话那头的交代,本来变成一堆浆糊的脑袋瓜子立刻清醒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神情凝重。
他利索地穿上了衣服裤子,爆了一句粗话,这群有眼无珠的绑匪,绑谁不好,偏偏去绑架容家那金贵的小少爷,要知道容家可是蓉城七大豪门之首啊,蓉城的蓉字还是谐音容,原本的蓉城叫沛城,容家的祖上从明清开始就是这一带的父母官,对本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的发展,于是皇帝龙心大悦,就将沛城改成了蓉城以示表彰当地的父母官。
即便到了现在的信息化时代,容家对蓉市的发展,甚至是华国,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容家的小少爷被绑架,这要是被媒体界的那帮人知道了,将会掀起多少狂风暴雨。
如果演变成全民关注的绑架案件的话,这将会对他们公安局带来多大的压力,人质没出一点事情还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或多或少就要遭受到许多网络口水,质疑他们公安的办案能力,幸好容家在这件事情上早已向媒体界打好了招呼,所以上头才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他尽可能地封锁容小少爷被绑架的这一消息,一切要以不惊动绑匪的前提下,暗戳戳地进行解救人质。
蔡副局长看到窗外还未明亮的天空,立刻变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