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朝重视兴修水利,建朝百余年来,南北、东西开通了好几条运河。再与前朝开凿的几条大运河相连,就形成了非常便利的水运网。
怀州与沧州虽同为河北道下属州,但两者之间隔着地势特殊的玉罗山,地理上就相距的较远,因而尽管两州都临近运河,但情势却完全不同。
沧州近海,又位于平原地区,因而这一支运河的河道平坦宽阔,水流平缓;
怀州却不同,这支运河是南北运河中最靠西的一支,是自然形成的河流经过人为修道改造出来的,沿途多经过高山险岭,河道崎岖波折。
两支运河东西分流,在中部的要道汴州处汇合,如若要上京师的话,则要在汴州改道,沿着东西向开凿的京海大运河向西行进。
陆烁所在的船队就行驶在险峻的河道上。
但因为河道落差较大,再加上船队顺风顺流而行,因而行驶速度飞快。
如此行了几日,等到出发的第四日晚,白管家就来通报,说是船再行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就可到达汴州了。
船上众主仆一听这个消息,都纷纷高兴了起来。
这次回京,卫夫子和秦师傅就都跟了来。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船上的人就按男女分为两拨。
陆烁为了请教方便,就跟着卫夫子一起住在了船后舱。
时值傍晚,太阳将落未落,因而天空并不阴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明丽的深蓝色。两岸的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卫夫子眼看着天色已晚,见陆昀还坐在长案前持笔练字,就放下手中的茶筅,温声制止道:“你今日已复习了一天,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船上风大,烛火暗,再看下去怕是会对眼睛不好,赶快命人撤了纸笔吧!”
陆昀听到卫夫子的话,转动了一下手腕,执笔写完最后一行字,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他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也觉得写的有些累,于是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外头候着的清泉就走进房间,收了纸笔,又用剪刀剪了烛花,拨亮了烛火。
陆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几步走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下。
卫夫子见他听进去了,就又低下头,专心于分茶。
陆烁是跟着卫夫子学过分茶,但总是凝聚不了浮花,此时见卫夫子分茶已到了关键时候,于是就屏息仔细的凝视起来。
卫夫子垂着眼,好似没注意到陆烁已走到了对面,他全神贯注,一手执筅,一手注汤。
一汤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周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须臾,如疏星皎月,灿然而生。二汤从茶面注汤,周回一线。急注急上,茶面不动,击指既力,色泽惭开,珠玑磊落。三汤多注,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同环旋复,表里洞彻,如粟纹蟹眼,泡沫泛起,茶色已显出十之六七。四汤渐少,筅欲转稍宽而勿速,焕发清真华彩,云雾渐生。五汤水稍多,筅轻匀而透达。结浚霭,结凝雪。茶色尽矣。六汤乳点勃结则以筅著,缓绕拂动即可。七汤轻清重浊,稀稠得中,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
动作连贯顺畅,须臾,卫夫子执筅一点,茶汤汤花中已然显现出一幅鸭戏春水图。
陆烁看着那鸭戏春水图久久才散,不禁感叹起古茶艺的神奇,就赞叹道:“先生分茶的技艺越发精妙了,不仅幻化的图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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