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雁旋敲了敲女职员洗手间的门,“miss陈,miss陈你还好吧?”
她很肯定躲在里面的便是陈雅盈。听说金国伦课没上完就拎着童笙走了,而陈雅盈躲里面的时间不长,她也许知道什么。
潘雁旋锲而不舍地又拍了拍门:“miss陈?”
洗手间不是个好地方,她应该直接回家。陈雅盈再次抹了抹脸,梳理后才打开洗手间门,冲外面的潘雁旋牵强一笑,“miss潘,抱歉了。”
潘雁旋侧着头留意她的眉眼,笑道:“没事,我只是担心你。”
陈雅盈扯扯唇角没有接腔,微垂着头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潘雁旋盯着镜子里的她,试探问:“miss陈,金主跟阿笙走了你知道吗?”
陈雅盈一愣,因惊讶而抬起的眼眸闪烁不定,“你说什么?”
潘雁旋失望地皱皱眉,“前台说他俩没到点下课就一起走了。听说还要给阿笙补排一个课时。”
陈雅盈的目光失去焦距,黯然地定定看着哪,而手上仿佛有搓不完的泥,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惟有继续洗。
潘雁旋单手撑着洗手台,目光随意放一处,舒口气说:“我之前不是说过有办法试探金主的态度吗?现在联系好了。”
“不要!”陈雅盈猛地反对。
“为什么?”潘雁旋反应比她还激烈地质问,问得陈雅盈一时哑言。
撞见金国伦吻童笙的就她一个人,事情若闹大了,金国伦肯定怪她。
陈雅盈不解释,只说:“总之不要,阿伦会生气的!”
“我们又不出面,金主哪会知道。”
“但这里是培训中心,学员他们……”
“那些学员比你我还八卦。你以为他们是初小学生?都一群人精。”
见陈雅盈呆愣着不松口,潘雁旋又说:“miss陈,我是替你不值。你认识金主近十年了,还是他第一个女朋友。坦白讲,那个阿笙哪有你漂亮?凭什么啊?你要放弃的话,就真给她捡个大便宜了!”
她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只见陈雅盈匆匆关掉水龙头,抽了片纸巾狼狈地捂住脸。
潘雁旋叹了口气,继续:“我们就姑且试一试,金主是男人,容易鬼迷心窍贪新忘旧。初恋羁绊很深的,他若真对你没感觉了,把话说清楚后你也至少心中有数,不再多想耽误自己。不过呢,就算金主真变心了,你还是有机会的,金阿姨不是很认可你吗?婆婆路线不能丢呀……”
女职员洗手间里,潘雁旋喋喋不休的话声在里头乱窜,窜得陈雅盈越来越没主意。
金国伦把童笙载到一家没有招牌与名字的小吃店。小店细小且简陋,铺内连餐桌都放不下,于是几张矮圆餐桌只好零零散散地被扔在路边,城管一来就得赶紧收拾装死那种。小店门口摆着张陈旧躺椅,深秋初冬,依旧套着大裤叉的中年老板屈着膝抖着脚躺在上面忘我抽烟。旁人若问“老板你不冷吗”,他会潇洒地指指腿上的腿毛,骄傲说“老子自带毛裤”。
见金国伦拽着不情不愿的童笙在门前的小矮餐桌坐下来,并冲他招招手,老板丝毫没有迎客的积极,反而悠哉地弹了弹烟灰,调侃问:“你女人啊?”
金国伦按着童笙肩膀,厉目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许再乱动,才扬声回答:“不是,是狗屁!”
童笙:“……”
老板不屑地嗤笑一声,扔来两个字:“幼稚!”
童笙又:“……”
好像在说她。从车上到这里斗了一路气的激情霎时没有了。
金国伦只催了声:“快开炉吧,有人饿了。”
“擦!才赚几个钱就要侍候你大爷!”老板不服气,但双腿已落了地套上拖鞋,进店系上油渍渍的围裙后有板有眼地开炉。
炉子一开,立马窜出一柱轰轰烈火,老板把大铁锅往上一搁,就把火焰压了下去。活力四射的火无法往上窜,只好向四周泄劲,日积月累地,烈火把本来白色的砖墙熏得碳黑,而碳黑又像白癜风病,传染了其它墙,于是整个落破小店看上去脏兮兮之外,还像……
“像发生过火灾一样。”金国伦闲闲地抬手指着墙跟童笙说。
“你他妈的才火灾!天天咒我乌鸦嘴!”耳目清明的老板拿着铲子不满地敲了敲铁锅,洪亮的嗓音越过锅铲碰撞的杂声传到路边来。
童笙好奇地环顾附近。她没来过这里但认得这里,这里离锦荣中学很近。
不知道金国伦什么时候点了菜,老板很快就兀自端来一份干炒牛河与两份鲜鱼粥。
“好香。”
本来就真饿的童笙面对美食由衷地发出感叹,她抵不住诱惑,把包放下后不念旧恶地接过金国伦递来的筷子与勺子,吹着热腾腾的粥埋头吃了起来。
这里横街窄巷,没有风驰电掣的车辆,行人也颇少,连路灯都上了年纪,仿佛随时会灭掉一样。若非金国伦陪着,童笙夜晚是不会单独来乱跑的。此时饭点已过,宵夜尚早,小店便只有金国伦与童笙两位客人。他俩屈膝坐在小板凳上,就着小店里映来的灯光与路灯,于矮餐桌旁填肚子。偶尔街口吹来一阵飕飕冷风,但咽下肚的鱼粥鲜绵温热,还有金国伦坐在前面挡着,童笙一点都不冷,反而还发了些汗。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童笙吓了惊,诧异地张望。老板小跑着进店接听电话,顺手抄过笔和纸做记录,叼着烟的嘴念念有词:“湿炒牛河,油菜,有,鱼蛋买光了……”
挂电话后,老板迅速开炉作业。没多久,有位年轻小哥骑着电动车从街口拐角进来直飙到小店门口。老板刚好把各种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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