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意山以为淮王是嫌他的血弄脏了哨笛,才不准备要回信物的,本来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我听房诚说,戚氏今晚叫你过去了?”
房诚……果然。
“是的,戚太皇侍叫我监视司秋贵侍。还有,他说要让洛帝封我作小侍。”
当说到前一句话的时候,淮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但是当他说完第二句话时,完美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我不是说过,你只需要收集和传递信息就行了吗?不然我为什么令人将你易容成这个样子?你记住了,别的事情有其他人做。”
“可是……可是司徒先生也有教我……”
“还是说你其实很想当真正的君侍?嗯?”
徐意山明显感到淮王在生气,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在淮水郡接受训练,在这期间不过见过淮王三次而已,实在是摸不准这位爷的脾气。
“其实你真正的脸也是一张好牌,不过本王暂时还不想打出这张牌,你明白了么?而且你的脸上已经留下了疤痕,就连好牌都说不上了。”
徐意山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淮王嫌弃得十分明显,万分彻底,简直是极有成为弃子,于是赶忙挽救道:
“戚太皇侍觉得我的存在就是活的把柄,他很信任我。他说司秋贵侍在联合季、方两位太妃侍做些小动作,我应该能查清楚到底是什么阴谋。”
“呵呵……”淮王低声笑了起来,“你还没察觉到吗,司秋贵侍是我的人,他的那支玉箫也是我赠予的。三年前,是我,‘亲自’送他进了这个局。”
司秋贵侍是淮王的人——徐意山觉得他完全懂了这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想不到那个男人竟是被自己最爱之人亲手送给别人的,这份痛苦确实能令人疯狂。
他看着一脸淡然的淮王,心里默默鄙视此人自私冷血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真容,还有一些拿捏人心的手段,确实有令司秋贵侍那样的大美人一往情深的资本。
“那么,他其实是知道我和房诚的身份的?”
“不,他虽然聪慧,但是已经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而且他的性子太过乖张,不懂得隐忍,我很不放心。但是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猜出来你们的身份。”
如果司秋贵侍已经猜到的话,他还会这么残忍地对他们吗?徐意山情愿相信那个男人只是个为情所困的痴傻之人。
“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进宫前应该就认识房诚了。他的真名是房玉轩,是沛王当年的伴读……一个真正的妙人。”
淮王忽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徐意山看着他的笑容就知道这个人早就知道自己认识房大哥了,只是从来没告诉过自己!
房大哥……真是想不到,连他也进宫了……只能说世事太无常。
房玉轩,当年的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家世出众,容貌也不错,如果选择不入庙堂,那就真真是很多人口中皇室君侍的最佳人选。徐意山儿时和房玉轩关系极好,因为他们的父亲都在暗中支持三皇子,所以两家一直走得比较近。直到后来房玉轩进宫作了二皇子的伴读,两家人才变得生疏了不少。不过徐意山心里还是很怀念儿时的时光,那时候的房大哥真的像大哥一样关爱着他和幼弟,不仅经常带他们玩耍,还曾很有耐心地辅导他们功课。
小时候像仙童一样的房大哥,现在的相貌想必也是不差的吧?真是难为他藏在一张那么阳刚的假脸下面了。也不知道沛王认出他没有?如果沛王知道房大哥长得那样好看,他还会这么坚决地拒绝房大哥吗?
如果,曾经亲密无间的伴读就站在面前,却相逢不相识,这该是多么伤人心!
看见徐意山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淮王无奈的同时也似乎是早料到了此种情形。他清咳一声,拉回眼前人的注意力,也将话题引回了正题。
“希望你不要恨司秋,尽量原谅他……他现在联合两位太妃侍和沛王都是为了我的计划。我最近离开淮水到国都也是为了联系一些故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席话徐意山更恨司秋贵侍了。如果之前只是有些许憎恨的话,现在他只想立马找根鞭子,将司秋贵侍抽他的和房大哥的份全都还回去,再用靴底狠狠在那人脸上碾上几十次——如果他打得赢那个男人的话。
淮王见徐意山半晌都没有说话,目光渐渐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握紧的拳头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继续我交给你的任务,不要太顺从戚氏,关键的时候会有人保你一命。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就先回去吧。”
“请等一下……这宫里除了房大哥,宫人所的福公公,还有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或者说,还有谁是您的人,比如……”
“你忘了规矩了?你如果想知道得更多,就自己去调查。然而更重要的是你要学会自己判断真假是非。当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的。”
徐意山在心里有些失望。他本以为以淮王对自己还算友好的态度,能问出更多信息,但是现实明明白白地打击了他。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弃这难得的见到淮王的机会,毕竟此人行踪不定,极其神秘。如果,自己能知道更多关于此人的信息,比如弱点之类,这既是对自己性命的挑战,同时也是于保命的机遇。
“那您这次来国都,那淮水郡那边怎么办?不是一直有洛帝的人在监督吗?”
“这些年我培养了一个傀儡,说话做事都和我一模一样。再加上易容术,没人能识破。不过我也不能离开很长时间。我现在易容成的张侍卫也是我的人之一,你有事可以找他。”
“诺。”想问的都差不多问完了,他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
话音刚落,眨眼之间,屋里的蜡烛已经灭了——徐意山在黑暗中感到那只手臂又像铁箍一般圈在了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