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十五拦住他微微上前的脚步,沉声道:“放了无辜的大人和孩子,我们绝不介入。”
“无辜?”赵氏身后的黑衣人笑了,“当年王虎杀我家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是无辜的?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逃到这村子里隐居起来,我就奈何不了他?今天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最爱的人跟他一起陪葬!”
“大哥,”钳制着阿好的黑衣人说话了,“别跟他废话,都一起杀了便是。三弟还在外面等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赵氏的头摇得更加厉害,脖子擦过锋利的剑刃,白皙中已经有鲜血滴落。他的眼神不断地在床边和徐意山他们身上来回,眼中的伤痛已经化作了浓浓的乞求。
徐意山明白赵氏这是在求他们保住阿好和小婴儿,稳了稳心神,说道:“且慢!我们与其拼得你死我活,倒不如各退一步。赵氏的命给你们了,两个小孩归我们。”说着,他不动神色地拉了拉十五的衣袖,示意他看向床边。
十五心领神会,眨眼之间,右手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支袖珍哨笛。
“真是好笑!我不杀了这些小孩儿,难道还等着将来他们找我报……”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支白色的暗器飞向了床边,眼看着就要击中自己的同伴!
“哼!”床边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并未收剑自保,而是狠命一划,阿好滚圆的头颅便如皮球般飞向了门口的徐意山。与此同时,哨笛和十五同时到达床边,哨笛击中原先黑衣人握剑的手的位置,而十五手中的利剑则穿其胸而过!
“二弟——”黑衣人惨叫一声,赵氏便立刻萎顿在地,一时间鲜血狂飙不止,五尺之内犹如炼狱。徐意山被阿好飞来的断头阻挡了一下步伐,未来得及赶上救赵氏,悔恨之余心中杀气已盛,提剑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十五单手抱起床上的婴儿,上前帮他道:“我没想到他会选择和阿好同归于尽,是我失算……”
“不是你的错。”徐意山一想到几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男童顷刻之间就命殒在自己眼前,手中更狠,招招尽是奔着黑衣人的命门而去。
“混账,纳命来!”又有一黑衣人冲进屋内,怒气盈天,手中双刀亮刃,直直砍向徐意山身后的空档!
十五手掌一翻,轻剑便改了方向,兀自横挡在刀刃面前,而同时他长腿一抬,一脚踢在一直和他们缠斗的黑衣人坚硬的髋骨之上,再借力往新加入战局的黑衣人那边飞去。
“小心!”见十五独自将新来的黑衣人引开,徐意山不由得分心看了他一眼。
“管好你自己。”十五抬眼之间,眼角已沾上了黑衣人的血迹,也有他自己的几缕马尾的发丝沾了血,贴在了他的颊边和嘴角,却是无暇弄掉。
黑衣人受伤吃痛之后,居然越战越勇,手中双刀虎虎生风,交错着往十五臂中的婴儿身上招呼。十五虽然武功高出黑衣人一截,但他怀抱婴孩,为了不伤及孩子,难免要收敛着动作,反而失了使剑必须的灵巧,左支右绌,竟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又是一招“青龙出海”之后,十五闷哼一声,左肩上已被砍了重重一刀,刀刃与肩骨相撞的声音格外清晰,但他似毫无所觉,继续用剑出招,只是动作更加变形和缓慢,有几次拼力时差点没护住男婴。当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刺中黑衣人胸腹的时候,他的窄腰也在转身的时候被狠狠地切了一刀,鲜血直流。
一旁的徐意山对敌正酣,知道十五受伤却也不敢分神,因为他的敌人也相当棘手。他的功夫连十五都不如,却要对战眼前的看起来是老大的黑衣人,自然是很难取胜。但还好十五在解决了双刀黑衣人后就前来助他,两人合力之下,终于将所有黑衣人都送上了黄泉。
“十五,你怎么样了?”徐意山伸手扶他的腰和肩膀,没料到手心立即被泅湿,一片温热而惊心的粘稠。
“你的伤……”
“我没事,”十五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他,“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抱着婴儿我怎么背你?”徐意山急了。
“我不用你背。”十五说着,推开他的手,尽力挺直腰杆朝前走了几步。
“那我扶你,你不行了就告诉我。”话不多说,徐意山行李都没回去拿,就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揽着十五,两个人往村子后边的山上走去。
因为十五受了重伤,所以他们没法再骑马走大路了,只能从山林间的小路绕行。同时他们也怕那伙黑衣人的同伙追杀他们,所以直到在山壁旁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之前,都一直在拼命地赶路。在这期间十五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行”的意思,所以当徐意山在山洞里看到他的惨状时,才会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五颊边的发丝上全是血迹,其中有干涸的,有半干的,还有新鲜的。这新鲜的血液当然是他咬自己的嘴唇时沾上的,红得刺目。而他左肩上和腰上的伤则一直血流不止,将浅棕色的布衣都染成了深褐色,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血人”。
“别害怕。”他将唇上的头发吐出,笑着对徐意山说,可是眼角的红色还是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