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心里有阴影了……”十五靠坐在树根边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一根杂草,眼神看起来有些茫然。
徐意山骂他也不是,安慰他也不是,强装镇定地回了句:“不光是你,我也有阴影了。”
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而且浑身都是刺目的血迹。还好十五已经帮他清理过了,要不然他真的能被自己的洁癖折磨致死。
“你的伤呢?打紧么?”徐意山抬眼问他。
“无事,我已经重新包扎过了。当时你的药性太强……”
“别说了。”徐意山赶紧打断他,“阿好如何了?”
十五将腿上的小家伙递给他,说道:“他今天只吃了一顿,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再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如果我们还是顺着这条河走,就会回到小镇上。逆行的话,就会回到王虎他们村里。这两个地方明显都不能再去了,该如何是好?”
十五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出了他一直最想知道的:“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体还好吗?”
徐意山耳根一红,老实说了:“乏力的症状好些了,但是内力还是没有恢复。”
“我知道,我之前已经查看过你的内力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坚持骑马?”
徐意山明白他这么问的意图在于问自己能不能骑马赶路,可是他忽然有些生气:虽然十五是为了救自己才那样做,他应该感激他;可是最后吃亏的毕竟是他,现在问他这个问题分明就是在向他挑衅。于是他怒道:“不能!我没你的能耐大,受了严重的腰伤还可以做那种事,做完了还可以骑马。”
“如果你能坚持骑马的话,我就去镇上弄两匹马,我们把阿好带到下个镇上去送人。”十五知道现在不是心疼他的时候,只是平静地跟他解释自己的意思。
“我能骑。”徐意山咬着牙道。
“那好,你带着阿好在树林边缘等我,我再去一次镇上。”
徐意山抱着阿好坐在阴凉的树荫下边,遥遥地望见已经去了许久的十五牵了两匹瘦马回来,身上还裹着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披风,完全遮挡住了他里面穿着的“血衣”。
十五将手里另一件质量好上许多的披风递给徐意山后,扶着他上了马。
“这些都是你偷的?”两件披风,两匹马,其中一匹马上居然还有个软垫。
“我买的。”十五跨上马的时候扯动了一下腰部,疼得他眼前直发黑,伤口估计又流血了,但他仗着有披风挡着伤处,一脸无所谓地对徐意山说:“阿好给我。”
徐意山存了“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的心思,狠下心让他抱着阿好骑马,而他自己一个人骑着配有绣花软垫的马匹。两个人快马加鞭,终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下一个小镇:青风镇。
青风镇比之前的小镇要大上一些,往来的江湖人士和商旅也多得多,所以他们进城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由于居民区内不允许骑马,他们都下了马儿,只是快步牵着马走。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刚走到“青风客栈”大门口,一直看起来很正常的十五居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徐意山震惊之余从他身上摸出几块碎银子,将房费付了,拖着他进了房间。当他解开十五身上的披风,看到他不断渗着血的伤口的时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原来他一直是将十五当成神仙在看待——以为他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挺下去,以为他无所不能。可他其实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一个既会哭也会笑,偶尔会难过和害怕,亦会不小心受伤的凡人。一个受了伤会流血、会疼的普通人,而如果血流得多了,他同样会静静地死去。
他为何之前会有那么错误的认知?当然是因为十五对他太好太容忍,而他自己太冷血太自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为十五清理了伤口,将血水倒了,再为他上药和包扎伤口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阿好站在房门口了,只是眼里好像不小心进了点灰尘,有些酸痛。
徐意山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显得格外脆弱的十五,抱着怀里的婴儿离开了客栈,融入了青风镇的溶溶暮色之中。
当他再回到客栈的时候,十五还没有醒来,他便清洗了身体,给自己换了身才买的干净衣服。他想了想,决定也帮十五把衣服换了。刚把十五身上的衣服脱光,他就又想帮他擦身,毕竟脏兮兮的看着很是难受。
十五的身材比较高大,肌肉匀称,十分赏心悦目,窄腰上排列整齐的六块腹肌更是让他羡慕不已。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他的身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痕,看起来他这次受的肩伤和腰伤都是小意思了。摸上这具手感极佳的身体的时候,徐意山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将心思都用在了清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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