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完全空了。他想起不久前梓安将藤蔓拴在腰上,回过头来看他的那一眼,真是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他知道梓安无比想活下来,想活着去见王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淮王交代,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如何能活下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泥鳅说着将他拖回公输老头脚边,“大哥,你的手下肯定是被他们两个合力杀死的。你说咱们该让这小子怎么死?”
公输江用两指摸了摸自己的朝天辫,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三弟,你去看看火堆上的心脏烤好没有。”
“嗯,差不多快熟了。大哥,你要现在吃吗?”
“哈哈,”老头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你把它拿过来,老朽要亲自喂这丑八怪吃下去!”
“公输前辈,请听我一言!”徐意山红着眼喊道,“你的手下不是我杀的,都是梓安一个人做的!他是淮王最信任的侍人……他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不敢不带着他逃跑……”徐意山从没有想过,自己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够复仇,竟然能一下子编出这种谎言。
“老朽才不信一个手无缚鸡之人能独力杀死人,一定是你!”公输江转头对李泥鳅道:“你将那个心脏取下来,再把这个满口胡话的小子放到火上去烤!等到活活烤熟了,老朽再将他大卸八块,分给大家享用。”
徐意山被李泥鳅绑到了一根长木棍上,跟头烤乳猪似的吊在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上,就差没扒光了衣服刷层油了。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绳索绑得太紧,李泥鳅又懒得解了绳子去脱他的衣服,他这才逃过了被扒衣的厄运。
不过噩梦才刚刚开始。
“张嘴!”公输老头将串着梓安心脏的木枝伸到他嘴边,剧烈的腥臭扑面而来——徐意山的心里和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这魔鬼般的老头一身。
老头一边将滚烫的心脏抵在他的脸上摩/擦,一边狞笑着说:“把你朋友的心整个吃下去吧!吃下去,老朽就考虑放你一条狗命。”
徐意山刚要开口说话,老头就趁机把心脏往他嘴里使劲塞,这令他恶心得快要发疯。本来这颗心脏就很烫了,他身下的火焰虽然没有直接烧着他,但是温度也高的惊人。徐意山此时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虚弱不已。站在一边的李泥鳅本来一直在看戏,却猛然发现这丑八怪的脸颊边缘像要蜕皮似的翻起了一层透明的皮肤,连忙叫道:“等等——我说大哥,这小子好像是易容的啊!”
闻言,公输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徐意山说道;“的确不像是被火烤伤的。一定是孟惊鸿那小子干的好事!快告诉老朽,你究竟是什么人?”
徐意山努力维持着神智清明,“我是……”
李泥鳅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用袖子在他脸上使劲擦着,说:“大哥,我们先放他下来。这小子、这小子真的有些奇怪……”
等到他们看清了徐意山真实的容貌,两人惧是大惊,一时半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李泥鳅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画纸,展开来对着徐意山的脸看了好几遍,才递给公输老头道:“大哥,他、他不就是宫里那个……让我们找的人?这世上能长成这样的,不、不会有第二个了吧?”
“就是他。”公输江紧紧捏着画纸,咬着牙说,“我们五兄弟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只要找到了这小子,再将他交给皇宫里的那个人,我们就能得到他承诺给我们的东西。”
李泥鳅有些痴迷地摸着徐意山的脸,说:“大哥,不如咱们两兄弟先尝尝这大美人儿的滋味吧?”
“不可,”公输江看着躺在地上的刚刚昏迷过去的人,“我们冒不起这个险。这小子不仅长成这样,还服用过复瑜散,应该就是……”
“我懂了。”李泥鳅十分遗憾地摇摇头,“咱们就老老实实地把他交给皇帝吧。大哥,你也别让你的手下看见他的脸了,免得徒生事端。不过他看起来和淮王也有联系,看来还真是个祸水,谁碰谁倒霉。”
“的确如此。三弟,反正我们也要先赶去擎天山庄去看淮王的好戏,那就让他跟那个狗王爷见上一面,看看将会发生什么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