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顺路带到渭水郡,之后再另做打算。
等到他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才动身前往孟惊鸿的房间。
“阿淮,你怎么才来?”孟惊鸿有些责备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才能清醒这么久,你为何不一回来就来看我?”
“刚才有些急事。”燕安淮在他床边坐下,“很好,你看起来比往日精神很多。”
“是吗?大夫也说我身体比之前要好些了。”孟惊鸿笑着说,颊边的梨涡让他显得更加活泼可爱,看起来仍是那个俊俏少年。他见自己的夫君自进门开始就一直用很平淡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然就垮下了嘴角,问:“你方才口中的急事是不是就是去陪徐意山了?”
淮王有些不理解地皱了皱眉,说:“你为何会这么想?我们都已经成亲了,本王做事必有分寸。”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但难保他会勾引你。我只是担心……”
“不可能,”燕安淮有些疲惫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不是这种人。你不要想多了,好生休息。”
“我现在不想休息。”孟惊鸿十分任性地将腿上盖的薄被掀开,鼓着腮帮子道:“难得我今日精力充沛,不如你就同我圆房吧!”
淮王难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从床边起身道:“改天吧,你身体尚未恢复,而本王也周身乏累。”
孟惊鸿面带不甘地盯着他,说:“同样的借口,你已经用过无数次了。你难道不该与我洞房吗?就算你是尊贵的王爷,可你同样也是我的丈夫。既然你不想碰我,又何必勉强与我成亲?”
燕安淮拾起桌上的茶杯,凝视着瓷杯上单调的纹路。他棕色的眸子如往常一般明亮而清浅,从眉骨到鼻峰,从唇角至下颌,侧脸的轮廓几近完美,“此事是本王负你。但我在成亲前就告知过你,我若是要强行与你洞房,轻则毒发吐血,重则直接身死命殒。”
“我知道……但是你就不能为了我试试么?你怎么可能轻易丧命,只有我才是将死之人。”孟惊鸿急得想从床上爬起来,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将他按回了床上。
孟惊鸿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阿淮,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你告诉我实话好吗?”
“不是。”燕安淮冷冷地看着他,态度十分坚决:“为欲/望而伤身,得不偿失。你不要再坚持了,要想办法活久一点,知道吗?”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孟惊鸿用指甲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背,面上已隐隐有绝望之色。
听他这么问,燕安淮本能地想说“是”,但还是沉默了。他此生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说过太多谎话,然而假话终是伤人又伤己。此刻面对着身中剧毒的孟惊鸿,他最终选择了坦诚相告:“你放心,在本王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夫侍。”
完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孟惊鸿失望地垂下了头,渐渐面露阴鸷之色。然而当他再抬起头时,面上却露出几分笑意,竭力温柔道:“殿下,你连日奔波劳累,令我十分忧心,于是命人为你熬了滋补身体的药。”他本来还怕唐明会在药里下毒,既然淮王并不爱自己,那就听天由命吧!
没等一会儿,大夫就将按孟惊鸿的吩咐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其实要下“噬情蛊”并不难,只要让淮王当着他的面服下这碗唐明配的药,同时默念蛊咒就好了。只要淮王服药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这情蛊就算是成了。
“你快喝吧,这药要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纵使重新热一遍也无用。我好不容易才让人寻来这些珍贵的药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燕安淮伸手接过药碗,心中莫名地抗拒。正当他想开口询问孟惊鸿时,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人竟在此时突然昏了过去。他只好将药碗放回桌上,托着孟惊鸿的肩膀帮他平躺下去。可是正当他抽掉孟惊鸿背后的靠枕时,意外地看见了一张写着奇奇怪怪内容的纸笺。他随意看了几眼后便将纸笺收进了怀里。
“滋补身体的良药……”燕安淮看着放在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从袖中摸出银针试了试毒,确认无毒后才放下心来。他本想顺了孟惊鸿的意喝了这药,但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喝这些苦药。他想了想,既然孟惊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这药又不能凉了,不如就端去给同样在养伤的徐意山喝好了,也许还更能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