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从用火钳将红薯从灶炉膛里取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忽然发展成了这样。
现在陈瑾瑜就站在她身边,盯着刚刚取出来的,皮已经被烤的黑乎乎的番薯。苏俨则站在边上的燃气灶台旁煮粥。
刚刚在医院,陈瑾瑜一句我想吃红薯,让原本已经凝固了的空气瞬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然后……苏俨就开车带着他们俩回到了家里。
不过其实就算继续僵持下去,好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景夏用火钳拨了拨还在火上炙烤着的那个红薯,热气扑面而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从镇上回来这一路,她和苏俨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不知道苏俨是不是因为生气了才没有说话,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话是因为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了。
她将第二块红薯从火中夹出来,然后放了第三块到灶炉膛离去,期间还偷偷瞥了苏俨一眼。刚刚他们一起回来,她被陈瑾瑜缠着要烤红薯,而苏俨就一言不发地在厨房里淘米、煮粥,动作娴熟,像是经常做一般。
她没有想到他会煮粥,虽然这并不难,可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人。不过想到这里,景夏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们认识的时间这样短,短到压根不足以她了解他这个人,可是她却坐在这里妄加揣测。就像苏俨和她只认识了这么一会儿,却要求她将他当成自己人一样可笑。
“姑姑,我可以吃了吗?”陈瑾瑜盯着被取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的红薯,有些馋,皮还没有剥他都能闻到红薯的香味了。
“再等一等。”景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看了看表,计算着最后一个红薯出炉的时间。
要求被拒绝,陈瑾瑜有点小郁闷,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景夏身边。姑姑烤了三个红薯啊,第三个是不是给苏叔叔的呢?
等第三个红薯穿着焦黑的外衣从灶炉里被夹出来的时候,陈瑾瑜已经从碗筷架上拿了一个大盆过来,将另外两只肥肥的红薯放了进去。
此时苏俨也将粥煮好了,正在把白粥从锅里盛到砂锅中。
景夏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开口和他说了话:“我先带瑾瑜去餐厅。”
“好。”苏俨看着她,突然展颜,眉目含笑。他这一笑,像是冰雪消融,灿烂明媚。让景夏不仅开始怀疑刚刚医院的僵持和一路的沉默是不是她的幻觉,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丝毫的隔阂。
她想起了前几天在苏俨的贴吧中看到的一个帖子,镇楼的就是一张苏俨低头浅笑的照片,底下全是喊着“屏幕已湿”的,只有一个人,在万千舔屏回复中脱颖而出的。
她是怎么说的?“我有幸在现实中和wuli长老偶遇过一次,在酒店的大堂,当时他助理好像在和他说些什么,他听了之后展颜一笑,那个笑容,我至今无法忘怀,就像是在漫长的黑夜中忽然看见了一束光。对了,那天台风登陆,外头下着暴雨,看完了我苏的笑容之后,我被震的差点没打伞就走到外头去了。恕我直言,这些照片,完全没有办法展现我苏笑容力量的一分一毫。我以前喜欢的男神有千千万,从此之后就成了苏唯,他就是我的太阳。”
景夏看到那个帖子的时候总觉得那位层主的比喻倒是蛮有趣的,只是恐怕戴了粉丝滤镜,言辞有些夸大,毕竟,她认识的苏俨,虽然温和,却并不随和,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他是一个绅士,却不是一个暖男,更不是像层主描述的那样,像是太阳。
可是今天这个笑容,好像推翻了她以前的看法。
苏俨端着粥走进餐厅的时候,景夏正在给陈瑾瑜剥红薯。红薯的外皮黑乎乎的,让她原本白皙的手指也染上了一些黑色。
苏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只暹罗猫,黑乎乎的爪子,倒是很配它猫界“挖煤工”的称呼。
忽然觉得心上被轻轻地挠了一下,就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扫过,有些痒。
他移开了视线,给他从厨房带过来的三个小碗里分别装上了粥。
红薯要拿着吃才有意思。景夏将红薯的上半部分的皮拨开,露出了金黄的瓤,然后用纸巾包好递给了正眼巴巴地等着的陈瑾瑜。
“擦擦手吧。”景夏正准备去拿下一个红薯,却被苏俨握住了手,他从桌子上抽了湿纸巾,细细地给景夏擦手。
景夏的手其实并不好看,倒不是说手指不够白皙修长,而是因为从很小就开始学习古筝,指尖留下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小时候她在学校体检,医生扎她的指尖却一直不出血。
苏俨给她擦着手指,倒是让景夏想起了自己还在学校修复瓷器时的样子,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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