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忽然有些不想放开,“我这边的工作就要结束了,应该没几天就能回横店了。”
苏俨伸手理了理景夏的刘海,他还记得他们刚刚在a市重逢的时候,每次一害羞她就会低头理刘海,“回横店的事情先不急,我三天后有一个在杭州的活动,半天的活动,但是有两天的假期。”
这句话的暗示性很明显了,要是那个时候你方便,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杭州双宿双栖啦。
“我知道啦。”景夏挠了挠他的手心,三天后,古琴的修复也要结束了。说起来她和苏俨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两个都只正式约过一次会,连一起看电影都没有过。
“就算是忙着拍戏,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饭一定不能忘记。”景夏算是见识到过剧组忙起来是什么样子,忍不住想要再嘱咐他一遍,“就算我不在,也要按时吃饭,千万不要茶不思饭不想啊。”
“我知道了。”苏俨最后还是忍不住拥抱了她,“你也要好好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注意自己的手臂,过敏还没好全,千万不要大意。”
“嗯。”景夏靠在他的胸膛上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古琴的修复已经接近尾声,景夏再次回到博物馆的时候,那位姓方的斫琴师正在给琴上弦。
“你回来了,过敏好的差不多了吗?”问话的是唐师傅,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还是蛮欣赏景夏这个后生的,只是她还真是不适合漆器修复。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景夏笑得眉眼弯弯,“我必须得赶在修复完成之前回来啊,要亲眼看着这把琴完完整整地呢。”
“好了。”方师傅将弦上完,然后将琴放在了铺了锦布的桌子上,“你们要不要来弹奏试试,我觉得应该还能出声。”
“我也不会弹古琴,你弹给我们听听好了。”唐师傅摇了摇头,另外三位师傅也应声附和。
“你呢,你要不要试试?”方师傅转向景夏问道。
“那个,我试试。”景夏早就蠢蠢欲动了,这可是唐代的琴,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起来古筝和古琴好像除了都是弹拨乐器之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指法、演奏方式上都大相径庭,不过景夏在国家音乐学院时候的老师恰好也会古琴,她也就跟着学了点。
景夏弹的是《高山流水》,很经典的曲子。
历经千年,这把古琴的音色仍旧浑厚,余音绵长。
一曲完毕,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
“看样子你倒是学过这个。”方师傅笑着拍了拍景夏的肩膀,“就是很久没有练过了吧,谱子倒是记得熟悉,指法却生疏了。”
“献丑了,只是遇到这样的好琴,献丑也忍不住想要上手。”景夏冲着方师傅笑了笑。
她并不是生疏了指法,只是手指不如以前灵活。可是这些好像也没有碍着什么,在演奏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来自心底里的快乐。
突然想要弹古筝,乐者和乐器之间永远都有剪不断的羁绊。
这些年她不弹古筝,其实并不是不能弹了,只是不愿意罢了,不愿意看着自己在曾经骄傲过的领域走的跌跌撞撞。
可是她弹古筝难道不是为了拨动琴弦时心底里的那份快乐?不能做演奏家,她还可以做一个小小的乐者。
景夏一回到家里就走进了琴房。她以前将自己的古筝都戏称为后宫佳丽,现在,美人们被打进冷宫这么久,也该复宠了。
景文煜和陈亚青看到景夏将古筝搬到客厅的时候也是懵逼的。
“听听,这是怎么了?”陈亚青有些担心,女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把古筝搬出来了,难道要焚琴?“那什么,我们把古筝放下昂,这可曾经都是你的宝贝。”
“妈妈,你在想什么。”景夏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她以前讳疾忌医的缘故,“我好久没有弹古筝了,给你们弹一曲好不好?”
陈亚青表示更懵逼了,她可能还没睡醒。
倒是景文煜更加冷静一些,“听听,你弹吧,我和你妈妈就坐在这里听着。”
景夏将架子撑开,然后将古筝放了上去,取出琴盒里的玳瑁指甲带上。
甲片触到琴弦,发出铮铮的响声。
景夏弹奏的是《出水莲》,潮州筝派著名的曲子之一。
她知道自己现在弹奏得不算多好,可是心底里的快乐和满足都是没有办法忽视的。她曾经在古筝演奏上花费过太多的心思、流过太多的汗水,得到过鲜花和掌声,也曾经遭受过重大的挫折,可是这一刻,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陈亚青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女儿弹奏过古筝了,这样的场景,曾经已经变成她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时间忍不住热泪盈眶。景文煜也红了眼眶。
“真棒。”一曲完毕,陈亚青走向女儿,一把抱住了她,就像以往每次景夏在台上演出结束后一样。
“以后妈妈你可以不用偷偷地躲起来看我以前比赛和演出的视频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客厅里看。”景夏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以前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那么久。”
“你想开了就好。”景文煜揽住了妻子和女儿。
这样真是圆满啊,诶,就是他那倒霉儿子不在。